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
不管是那个炼狱宗弟子,还是刚才谈论的几个少年,都不约而同地打起冷颤。
掌柜面色铁青地踱步出来,视线直逼着那炼狱宗弟子。
“同月客栈,禁止私斗,元公子把规矩当耳旁风?”
宁越感觉上次听到这句话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乍一听还挺怀念。
感觉同月客栈的掌柜像是npc,每次出场必说这句话。
元奇并不在意地冷哼一声:“你再多说一句,我让我舅舅拆了你这破客栈!”
掌柜面色变得更阴寒,呼吸声都加重了。
宁越心想这小子挺猛。
掌柜或许不足为惧,但掌柜背后的主人可不能不惧。
能在上界开出如此规模的客栈,可见实力不一般,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宁越好整以暇地问:“他舅舅是谁?”
掌柜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回答:“炼狱宗宗主戚北。”
话音刚落,陡然响起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是宁越身后那几个少年发出的,大概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戚北的外甥。
不由得有些震惊住了。
又想起自己刚才的讨论,有些胆战心惊。
宁越倒是心底冷笑一声。
管你是外甥还是侄子,戚北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在乎,你这个外甥值几个钱?
宁越看向身后那几个少年,问道:“你们宗内的长辈呢?没跟来?”
那几个少年战战兢兢,看宁越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却有一种安心镇定的感觉。
颤颤巍巍回答:“还没来,我们先过来看看。”
住得起同月客栈,说明肯定不是小宗门的人,但面对元奇怕成这样,看着也不像大宗门。
估计是中型宗门的弟子。
见他们几人这样忽视他直接聊了起来,元奇心底立刻涌升出一团恼怒。
又是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这次直直地冲着宁越的脸去。
宁越轻笑一声,眼皮都没抬,模样极其放松,像个长辈一样对他们说。
“这可不行啊,你看现在,被人欺负了还没人帮忙撑腰,多可怜。”
宁越这副知心长辈的姿态一摆,直接让几人动容。
可不是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人撑腰的感觉真不好受!
元奇眼神阴毒地看着宁越——
她竟然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心底生气,爽快地看着即将划破宁越脸颊的剑光。
一道比剑光更凌冽的屏障凭空出现,直接拦了下来。
掌柜往前走了两步,面色不好:“元公子是没听到在下的话?”
这一拦,直接让元奇心中恼怒更盛:“你算什么?!竟然敢拦我!?”
他恐怕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没有准确的定位。
宁越双手抱臂,挑眉笑了一下。
这笑容极具嘲讽意味,直接再次把元奇惹毛了。
周身的气势全部迸发,剑光更盛,数十道剑光猛地出现在他身侧,气势汹汹地就要袭过来。
掌柜面色已经不能用铁青形容了。
这真是开店这么长时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不顾劝解的人。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这人毕竟是炼狱宗主的侄子,不至于怕他,却又不能真的把他怎样。
身后那几个少年直接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像是没想到元奇竟然还有如此实力,且不在乎掌柜劝阻,难道今天要杀了他们不可!?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出,将掌柜拨到一边。
掌柜一愣,看向手的主人——
“客人……?”他愣着问。
“正好,掌柜不好动手……”
宁越的脸上浮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笑着支着一侧下巴,看着元奇。
“我来玩玩你这个小东西。”
元奇一时间愣住了,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小东西是指谁。
顿了半晌,才咬牙看着宁越:“你说什么?”
宁越神色不变,一字一句道:“我来会会你这个小东西。”
又是一阵抽气声,宁越疑心后面和几个少年快抽过去了。
元奇眼中浮上阴翳,金丹中期的气势毫不顾忌地往外涌了出来。
大堂内的几个桌凳受不住压力,顿时四分五裂,尖刺的木屑猛地刺中墙面。
金丹中期?
宁越挑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这人还挺有狂的实力,她再敛目,凝神细细打量。
果不其然,一缕微弱的魔气自元奇身上传来。
看来也是以身饲魔的功劳。
宁越身后那几个少年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时只怪自己多嘴,不该八卦说那两句。
其中一人上前拽住宁越的衣摆,十分歉疚道。
“这事儿本不该将姑娘扯进来,麻烦姑娘先上楼暂避一会儿,我们来解决。”
看来不想因为自己犯的错,让别人承担后果。
宁越一一打量这几个少年,虽然面上抑制不住害怕,却十分真诚地想让她躲开。
不就是八卦一点吗,人还是好的,而且他们说的还不是大实话?
戚北心里不就是有鬼?!
所以才不敢提起扶桑宗。
宁越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元奇。
元奇已经率先冷嗤一声:“暂避?你们觉得,她对我说了那样的话,还能避得过去?”
“碍事的家伙给我滚——!”
周身的灵力猛地炸开,带着强烈攻击的凌厉剑光冲向那几个少年。
甚至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剑光却突然滞涩在空中,任元奇青筋爬满额头也前进不了分毫。
掌柜眼中露出浓浓的惊异,震惊地看着宁越。
这姑娘,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扛住了金丹中期的一击,可见他最初的判断没有错。
——她绝对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
身后那几个少年也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本想拼尽全力试着硬抗一下,没想到根本不用他们抗……
那个看上去十分单薄的少女,轻而易举地接下这一击。
而且还没用什么力气,看上去轻飘飘的,很随意地样子。
就连元奇都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怀疑难道是自己不自觉地放水了。
“别想了……”宁越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十分不客气地打断。
放出金丹巅峰期的威压。
即使只是金丹巅峰,也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呆滞在大堂。
身上像是压了沉重的山一样,顿时让元奇周身的气势全部被压了下去。
宁越仰起下巴,漫不经心地看向元奇,眼中幽幽闪过一道暗光。
“你说谁是碍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