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算众志成城了,谁也没出么蛾子。

    他不会验看文书,除了监视督促之外,另外就是紧着拿结果去对冰窖里的尸体。

    方才一页假文书,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被伤退役的同僚裨将陈坪,另外就是这个周民旺。

    寇承嗣紧着叫人把假文书匆匆抄录一份,他拿着就往冰窖去了。

    很快对出了一个具高度附和条件的尸体,陈坪左手致残,那冰尸恰好是寻不见一条半手臂的。

    这陈坪是昔年曹国公霍永安的心腹近卫之一。

    寇承嗣把那页抄录的假纸一摔:“寇兴!你立即快马去传报那裴玄素——”

    冰窖的赵怀义也在,不用寇氏那边,已经飞速迅步而出,给裴玄素飞鸽传书报讯了。

    ……

    门阀那边,人人惊慌。

    沈星把窍门仔细告知大家,花了一天多的时间,陆续查找除了十几张有问题的假页,过半都是因为直接或影影倬倬的原因,导致同袍退役的。

    这些退役的军官,第一批结果已经出来了,全部找不到了。

    倒是尸体对上了好些高度疑似,基本可以确定的。

    那些将领士官们,基本都属于徐、霍、蔺三家的旧部里面的人。

    至于那些假页,最快一批周民旺,六百里加急,飞鸽传书发回,云州卫那边的军籍档案结果已经传回了。

    身高体貌和假页上的记录完全对不上,真周民旺在调遣赴任的途中估计已经被杀害了,这个“周民旺”是冒名顶替,假的。

    裴玄素抵达东安华氏的时候,天还阴着,裴玄素拿着那张假页和云州卫及赵怀义的冰窖结果,直接扔在东安华氏家主华伯郢的脸上,后者拿下来一看,当场大惊失色。

    一身殷红蟒袍赐服的摄人阉宦最上首主位落座,神色沉沉骇人,赭衣宦卫鱼贯冲入东安华府,华氏的人难掩惊骇但不得不带路。

    具体操作周民旺调任的人是华伯郢的堂侄华文溪,前任家主的遗孤,一个阴郁瘦弱的青年,被陈英顺提着拖出来直接一把掷在堂上。

    华文溪当然矢口否认。

    裴玄素淡淡一笑,他面无表情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拉下去,动刑!”

    东西提辖司的诏狱和大刑恶名昭著,整个国朝内外没有不闻风色变的,刑具一应等物已经提前运抵了。

    当场就开始动刑。

    惨叫声骤起,一声声拉扯在华氏从上到下的心头。

    家主华伯郢简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后面不少人也面露急慌,但也有眼神躲闪的。

    裴玄素目如鹰隼,手一指,迅速点了几个一刹控制不住表情的人出来。

    华氏也看见了,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人也被拖进刑房,又气又急,家主华伯郢晕眩,当场栽倒,现场更乱,但华伯郢勉强清醒,又挣扎着要过来了。

    惨叫声一声声,简直扎在他心里。

    这是收拢华氏的好时机啊!

    裴玄素瞥了卢凯之一眼,卢凯之已经一步上前,肃容拱手:“督主,且让我来。”

    卢凯之想了想,低声:“五个门阀,能得大半。华氏恒氏十拿九稳,至于绣河和什泉的郇氏、高氏,则要看情况。”

    裴玄素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这两天人在路上他没闲过,已经通过卢氏的手动了十几个人的位置了,都是武将。包括张时羁等他本来的心腹亲信,和通过沈星的手——昔日他入狱时为他上表激烈争论过,算在站他的,沈星底下的徐系武将。

    裴玄素颔首:“好。你去。”

    卢家和卢凯之拚命,他很满意,除了救命之恩之外,还需要其他。

    卢家命运就是最好的催合剂。

    云吕儒也跟着去了。

    这次董道登云吕儒陶兴望等人都跟着来了,这是裴玄素为收五门阀准备的。

    五门阀,该获得的信息他必须获得,但五门阀他也不打算弄垮,可以像卢氏一样。

    卢凯之和云吕儒去了,很快华伯郢借口不适就和卢凯之闭门商谈,没多久门开了,卢凯之云吕儒带着,厅门关闭,华伯郢当机立断,选择了私下归投了裴玄素。

    接下来的事情就迅速提速了,有了华伯郢的积极配合将功补过,很快以华文溪就熬不住吐口了,背后确实明太子的手笔。

    裴玄素迅速命人去抓人,不过明太子在东安的据点已经人去楼空。

    这些人在华氏和东安眼线不少,一见裴玄素率大批赭衣宦卫和羽林卫快马进城,就知道要糟了。

    但没想到这么快。

    慌忙遁撤,离开了原据点,外面乱哄哄的,他们只得急忙往圣山海飞鸽传书。

    ……

    沈星这边忙忙碌碌,除了一天三餐,几乎连睡都在这里了,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把手上的军籍黄册都犁了一遍,统共找出来二十七页有问题的假页。

    找到一页,匆匆抄录,真的飞马送往裴玄素;抄录的则急忙往冰窖送去。

    期间东宫官员的动静没停过,寇承嗣窦世安后来甚至唐甄都冲出去了。

    但这些和沈星也无关了,她专心伏案细看,赵青不擅长这个,她带着心腹亲自给沈星打下手了。

    裴玄素那边,何婕带人去了。

    赵青不断按沈星的顺序和另一边寇氏吴柏那边交换商量,盯得紧紧得不许旁人碰看过和没看过的两大堆黄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