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直播死亡倒计时》 第一章 凶宅直播 故事要从一个电话说起。 这天刘杰的房门再一次被房东踹响了，震的铁锈哗啦啦的往下掉。 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房东大妈的亲切问候声。 “刘杰，这个月再不交房租你就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就去你的直播间刷你是个死变态！” 随后就是渐行渐远的拖鞋声。 确信房东大妈已经走远了刘杰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一个哈欠。 “催什么催，不就是房租吗，催命吗。” 刘杰自顾自的骂了一句，伸手就从桌子上将半截香烟拿了起来。 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机械式的打开了昨天上传到b站的视频。 观看人数：0 弹幕：0 又是零，这已经是连续六天挂零了。 准确说这一个月都是如此。 身为一个加班狗刘杰最大的爱好就是直播，因为胆子大，又爱好悬疑推理，所以他也搞起了户外直播。 哪里吓人他就去哪里直播，比如墓地，车祸现场等等。 不过搞了一个多月依旧反响平平。 别人直播起码有黑粉骂，刘杰居然连个黑粉都没有。 真是见了鬼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工作也丢了，再不想点办法恐怕真的要睡天桥了。 刘杰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忽然一张照片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一台车，一台价值五十多万的最新款suv。 而这台车的主人正是刘杰的大学同学赵斌。 赵斌和刘杰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两个人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大学的时候刘杰选择了时下最热门的播音专业，而赵斌选的是最冷门的殡葬行业。 当时大家都嘲笑赵斌是个傻子，但让人唏嘘的是他现在却是所有同学里混的最好的那个。 入行三年已经换了两台车了，小日子不是一般的滋润。 在豪车边上赵斌还附上了一则招聘信息。 “江北殡仪馆紧急招募一批背尸工，年龄长相不限，白班五百，夜班一千，名额有限，过期不候。” 换做以前这种招聘信息刘杰根本不会理会。 一来他放不下脸面去求赵斌，毕竟当年他是第一个带头嘲笑赵斌的人。 二来他有些害怕，一想到那些惨白冰冷的尸体就有些发憷。 但现在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犹豫了下刘杰拨通了赵斌的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了赵斌慵懒的声音。 看情形还没有睡醒。 “喂，斌哥，是我，刘杰。” “哦，阿杰啊，干嘛啊？先声明啊，我奶奶刚刚结婚，没钱借你。” “斌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借钱的，我想问问你们那边还收人吗？” “收，什么时候都收，二十四小时营业。”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像我这样的能进去不？” “能啊，多重的都能进去，五百斤都没问题。” “斌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想去你们殡仪馆上班。”刘杰用力的挠了挠头发有些无语。 “上班啊，我现在还没上班呢，你要是赶时间我派人过去，需要冰棺的话提前打招呼，咱们熟人我收你半价。” 刘杰强行忍住爆粗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提高声调大声说道：“斌哥，我是来找工作的，你们哪儿不是在招收背尸工吗？现在还要人不？”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就是抽水马桶放水的声音。 赵斌似乎起床了。 没多久电话里就再次传来了赵斌的声音。 “你说这个啊，已经招满了，不要了，不过我这边有个活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活？给多少钱？” 刘杰立刻来了精神，竖起了耳朵。 “去凶宅直播，一个月五万，干不？” 一个月五万？ 刘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阳台上。 “干，必须干啊。”刘杰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听清楚了没，我说的是去凶宅直播。” “听清楚了，不就是凶宅吗，别说直播了，就算是让我和尸体睡觉我都干了。” 凶宅什么的刘杰不知道去过多少了，他连墓地都睡过更何况凶宅了。 “那好吧，你去世纪花园小区找一个叫吴小梅的人，记住啊，到了就说是我介绍的。” 赵斌说完又顿了顿，用一种极其凝重的口吻说道：“兄弟，千万不要勉强，那套房子已经死过好多人了，很邪门儿的。” “怎么，你也怕鬼吗？”刘杰忍不住调侃赵斌两句。 但赵斌似乎没有心情和刘杰说笑，他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刘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感觉赵斌似乎隐瞒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想想也对，这么好的买卖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他早就交给别人去做了，又怎么会轮到自己呢。 估计这个吴小梅是个刺儿头吧。 “刘杰，你起来了没有，房租还交不交了？” 房东大妈那犹如破锣一样的叫骂声再次将刘杰从疑惑中拉了回来。 “别敲了，敲鸡毛啊敲……” 刘杰一咬牙快步上前猛的一把拉开了房门。 他已经受够了，这一次他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肥婆不可，不就是一个月的房租吗。 有必要往死里逼吗？ “我他妈……” 刘杰的话刚到嘴边就生生的噎住了，因为他发现房东大妈的边上还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 那一身的肥膘最少都有两百五十斤。 “你想说什么？骂我是不是？”房东大妈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着刘杰，那眼神恨不得把刘杰给吃了。 “怎么会呢，我……我是说你好像我妈……”刘杰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搓着手一脸的尴尬。 “你别乱说话，我可没你这么废物的儿子，一句话，要么今天交房租，要么滚蛋。” “房东，我最近丢了工作，你看能不能……” 刘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胖子一把拎了起来，然后就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出了地下室。 没多久刘杰的那些破烂也被一并丢了出来。 “我靠，不就是房租吗，你等着，我总有一天会发达的……” 丢下一句狠话之后刘杰拖着行李箱以最快的速度跑路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房东大妈的无情嘲讽：“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半小时后刘杰赶到了世纪花园小区。 这是一个位于月亮湖边上的老小区。 风景秀丽优美，而且边上就是高铁站，交通十分的便利。 小区的绿化做的很好，到处都是抱粗的大树，郁郁葱葱的，除了房子有些老旧之外看起来和别的小区没有什么两样。 门卫大爷是个六十多岁的秃顶老头，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灰色保安服，一张脸苍老而黝黑，就像是一张枯树皮。 当刘杰表明来意之后门卫大爷的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刘杰。 “你说你找谁？吴小梅？” 门卫大爷的瞳孔收缩，握着笔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那浑浊的眸子就像是扫描仪一样上下扫描着刘杰，就像是要看穿刘杰的内心一样。 那种眼神让刘杰很不舒服，感觉就像是被一个变态窥探了一般。 “是的，怎么了？”刘杰连忙扭过身体拿起水喝了一口。 “你……你是个主播吧？”门卫大爷低声问道。 刘杰愣了一下，这下轮到他有些疑惑了，刚刚他可是什么都没说。 而且也没带自拍杆类似的直播设备。 那这大爷是凭什么判断他就是主播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刘杰问。 “因为来找她的都是主播，而你是这个月来第三个来找她的主播了。” “第三个？” 刘杰有些诧异，一个月换了三个主播，不就是凶宅吗，有那么恐怖吗？ “那他们为什么不干了？”刘杰试探着问。 门卫大爷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因为他们都死了！” 第二章 吴小梅 都死了？ 刘杰惊愕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是说前面两个主播都死了？”刘杰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嗯，都死了。” “怎么死的？” “一个跳楼自杀，一个车祸，那套房子真的不能住，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就连吴小梅都有问题。”门卫大爷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了，咬着牙，眯着眼，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她怎么了？” “她不是人。” “不是人？” 刘杰笑了，吴小梅不是人是什么？ 是鬼吗？ “郭大爷，又说我坏话呢？”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刘杰身后响起。 他扭头一看顿时就愣住了，就见一个大眼睛的长发美女正推着一台自行车朝他缓缓走来。 美女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端正，长相清秀，穿着一身碎花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上别着一只可爱的蝴蝶发箍。 车篮子里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笑容更是甜美迷人，看起来就像个清新脱俗的邻家小妹。 刘杰看呆了，门卫老头说的对，这的确不是人。 这分明就是仙女。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门卫大爷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小梅你听错了，我跟这小哥开玩笑呢，他是来找你的。”郭大爷打了个哈哈就拿起保温杯转身接水去了。 “你找我？”吴晓梅拨了一下额前的长发笑着问。 “对，我……我是赵斌介绍过的。”一向大大咧咧的刘杰这会儿却有些害羞了，甚至连口条都捋不直了。 “哦，你是说殡仪馆的那个赵助理吗？” “是的，他说你这边招募主播，让我过来看看。” “这样啊，那跟我来吧。” 吴小梅和老郭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刘杰走进了小区。 就在刘杰转身的那一刻他分明听见老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完了，又要死了一个了。” 站在吴小梅的身边刘杰的心怦怦乱跳，握着手机时不时偷看吴小梅一眼。 吴小梅的脸很白。 白的跟白纸一样，没有任何血色。 她的身材也很不错，无论是长相和气质都无可挑剔。 而且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自拔的花香味。 “郭大爷是不是跟你说了，我的房子里已经死了两个主播了，还说我不是人对不对？”吴小梅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说道。 刘杰愣了下，他没想到吴小梅居然什么都知道。 “是啊。”刘杰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候吴小梅突然停下了脚步，猛的扭过头看向了刘杰。 “你看我像鬼啊？”吴小梅的笑容消失了，瞳孔微微收缩，声音也变的阴冷起来。 那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刘杰的眼睛，似乎要洞穿刘杰的灵魂一般。 刘杰咽了一口唾沫，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下一秒吴小梅就噗嗤笑了出来：“逗你的，你见过这么大白天还到处走的鬼吗？” 吴小梅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小虎牙，别提有多可爱了。 刘杰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实话跟你说吧，房子是我姐姐的，她很小的时候就患上了抑郁症，因此脾气有些怪异，时不时就会做出一些异常的举动来，在这些人看来我姐就是鬼上身了，我跟他们解释过，他们不但不信还说我也有问题。” 刘杰会意的点了点头，抑郁症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一旦失控就会做出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比如在大马路上大吼大叫，甚至是对着一棵树拳打脚踢。 “所以你就想请主播来直播，目的就是要告诉大家这套房子没有问题是吗？”刘杰说道。 “是这样的，最近的法拍房不都是这么干的吗，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就在房子里住上一个月就可以了，只要你表现的足够好我还有额外奖励，热度每多一百万我就给你加一万块。” 一百万热度？ 刘杰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他的直播间热度从来就没有超过五位数。 想要做到一百万也太难了。 不过一想到那一万块钱他又有些心动了。 多一百万热度就是一万块啊，足够他花上好几个月了。 算上礼物什么的，这一单指不定就能来个咸鱼大翻身。 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吴小梅姐姐家里。 吴小梅的姐姐住在小区最后面的极乐楼503。 这栋楼一边是碧波荡漾的月亮湖，一边是一大片长满杂草的烂尾楼。 当刘杰走进门的那一刻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一套装修的极其奢华的三居室，宽敞明亮，干净整洁。 屋里的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阳台上摆满了盆栽，红花绿叶，交相辉映。 这就是大家眼里的凶宅吗？ 置身其中刘杰感觉不到半点的恐惧。 对于一个加班狗来说这样的房子刘杰想都不敢想，他粗略的估算了下这套房子价值起码都要好几百万。 如果不是老小区估计价格还得翻番。 一想到要在这样的豪宅里住上一个月刘杰的心里就有些小激动。 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样的房子他拿什么吸引热度？ 就算是他告诉水友这是凶宅人家也不会相信啊。 “房子里的一切东西你随便使用，别弄坏了就行，直播时间每天不得低于四个小时，水电费你也不用管，有什么事情你打我电话就行。” 吴小梅一边走一边讲解注意事项。 “你的薪酬我会在月底一起结算给你，如果你中途离开，那么我就当你违约既不会给你工资，也不会承担你的任何损失，你明白了吗？” 吴小梅说着就拉开了酒柜抽屉，将一份合同拿了出来摆在了茶几上。 就在这时候吴小梅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先看，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吴小梅就拿起手机匆匆走进了卫生间。 看着宽大松软的真皮沙发刘杰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身后后仰倒在了沙发上，张开双手闭着眼睛舒服的哼了一声。 这才是人该过的生活啊。 以前刘杰做梦都想拥有这样一套房子，没想到现在居然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虽然只有一个月，但这也足够了。 忽然间刘杰嗅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腥臭味。 这股味道似乎是从门口传来了。 刘杰几乎是本能的睁开了眼睛。 扭头一看没想到门口真的就站着一个人。 准确说是个男人。 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衣，光着脚，头发蓬乱，满脸的油污。 他扶着门框，露出半个身体，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刘杰。 刘杰迅速坐了起来。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刘杰连忙追了出去，等他赶到门口的时候眼镜男已经钻进了斜对面的一间房子里。 并且迅速关上了房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刘杰分明看见眼镜男冲他笑了。 那个笑容是那么的夸赞，张大了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一双眼睛也瞪的老大。 看样子是在大笑，但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你在看什么？”吴小梅出现在了刘杰什么。 “没，没什么。” 刘杰坐回到了沙发上，迅速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能问下你姐是怎么死的吗？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实情。”刘杰说道。 这事儿对他来说很重要，既然要直播到时候肯定会有人问这个问题，如果他连死因都说不出来那水友肯定是不会相信他的。 “烧炭自杀，就在你坐的位置。” 第三章 奇怪的邻居 刘杰脸色骇然吓的连忙站了起来。 吴小梅捂着小嘴笑了。 “你别紧张，绝大多数家具我都换过了，而且这地方就算是我姐她也很少来住的，就这胆子你真的能行吗？”吴小梅笑着说道。 “我当然没问题。” 刘杰说罢就挺起了胸膛。 一个月五万块啊，这回就算是房子里真有鬼他也不走了。 要不然他今天晚上就要睡大街了。 “那好吧，祝你工作顺利，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联系我，另外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的邻居们晚上动静可能比较大，害怕的话可以开着灯睡觉。” “邻居？活的死的？”刘杰笑容满面的收起了合同，有意的讲了个冷笑话，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此刻他还真的期待能够遇到那些所谓的脏东西，最好是那种披头散发舌头老长的那种，那样他的直播间就有热度了。 吴小梅并不回答只是莞尔一笑。 交接之后刘杰亲自将吴小梅送出了小区，吴小梅告诉刘杰，白天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她的花店坐坐。 地址就在月亮湖对面的半岛上。 目送着吴小梅远去刘杰抛了抛房子钥匙开心的哼起了小曲儿。 从今儿开始他也是有房子的人了。 “小伙子，你过来下。” 大门口传来了郭大爷的声音，刘杰收起钥匙迅速走了过去。 “签约了吗？”郭大爷端着保温杯眼睛依旧紧盯着逐渐远去的吴小梅。 “签了，以后要麻烦师傅了。”刘杰主动掏出一根香烟丢了过去。 郭大爷也不客气，接过香烟就夹到了耳朵上。 “她怎么和你说的？她是不是说她姐姐是原因抑郁症自杀的？” “是啊，怎么了？” 郭大爷并不回答而是接着提问：“她是不是还说那两个主播都是意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有什么问题吗？” 刘杰感觉这个郭大爷似乎对吴小梅有很大的成见。 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没什么问题，她的这些话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她和谁都是这么解释的。”郭大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不久前那个跳楼的主播临死前在地上写了一个字，知道是什么吗？” 刘杰配合的摇了摇头。 “梅，吴小梅的梅。” 郭大爷就像是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直起老腰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在死前写出吴小梅的名字？那还不简单，就是吴小梅害了他。” 刘杰还以为郭大爷能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猛料来呢。 没想到全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八卦。 先不说那个“梅”字是不是就代表吴小梅。 就算是以吴小梅也不稀奇。 再说了，如果吴小梅真的有问题恐怕早就被请到派出所喝茶了。 现在她还在外面就说明她没有问题。 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群无聊的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乱嚼舌根子。 长的他们能说成方的，圆的他们能说成扁的。 本来平平无奇的一件事情，结果到了他们的嘴里就会变得越来越玄乎。 这些思想依旧停留在上世纪的大爷大妈们，无疑就是造谣的主力军。 对付这样的人永远不要试图说服他们，顺着他们应付几句就能顺利过关。 登记完成以后刘杰又加了极乐楼的业主群。 群里很安静，没人说话。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并不是小区里的人，所以没事的时候尽量不要在业主群里说话，如果有人在里面发些奇怪言论，你也不要回复。” 郭大爷说完就拿了一张名片，塞到了刘杰手里。 名片上刻画着一个脚踏祥云的道士形象。 下面还有一排烫金大字。 江北民俗社会事务调查局，李振东。 “给我这个干什么？”刘杰对这种东西一点都不感冒。 他不怕鬼，也不相信有鬼。 “拿着吧，你用得着的。” “没事，我年轻，火气旺用不着，拜拜了您呢。” 刘杰摆了摆手就闪出了小区，一溜烟儿的钻进了附近的商业街上。 今晚就要开启直播了，刘杰必须提前准备准备。 理发洗头，购买了大批的零食和饮用水。 一番采购下来刘杰彻底变成穷光蛋了。 刘杰拖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了小区。 眼看电梯就要关上了刘杰连忙伸出一只脚别住了电梯门，侧身挤了进去。 “对不起，抱歉抱歉。” 刘杰道个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忽然他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个味道掺杂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道，他想起来了，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读书的时候刘杰经常在赵斌身上嗅到这个问题。 因此格外的熟悉。 赵斌说福尔马林是一种化学制剂，主要用来防腐。 说直白点就是用来浸泡尸体。 因此大家开玩笑说这就是死人的味道。 刘杰侧头一看发现这个味道来自角落里的一个中年大叔。 大叔五十岁作用，身体微胖，大热天的他却穿着一件厚厚的工作服，戴着一顶鸭舌帽。 脸色蜡黄，嘴唇发紫，黑眼圈特别的重，看起来就像是好多天没有睡觉一样。 刘杰很确定这个味道就是从这个大叔身上散发出来的。 中年大叔的头垂的很低，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截木桩。 刘杰抬起手摁下了五楼的按钮。 此刻他惊讶的发现六层的按钮也亮着。 电梯里就他和大叔两个人。 也就是说这个大叔就住在他的楼上。 “哐当！” 电梯门关上了，机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轿厢迅速上行。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电梯里，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你新来的？”中年大叔突然开口了。 “啊，对。” 刘杰随口应了一句，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职业的笑容。 “主播是吗？” 刘杰有些诧异，似乎谁都知道他是个主播。 可事实上他也不出名啊，为什么每个人都如此肯定？ “晚上动静小点，千万不要影响我休息，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中年大叔的语气很不耐烦，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五楼很快就到了，刘杰没有多话就走出了电梯。 突然刘杰的手机响了。 有人在极乐楼的业主群里发了一句话。 “妹妹背着娃娃，极乐楼又来了一个傻瓜……” 什么叫又来了一个傻瓜？ 这是在说自己吗？ 怎么，现在的邻居素质都这么低下吗？ 刘杰一边走一边点开了发言者信息。 极乐楼508。 508？ 这不就是自己同一层的邻居吗？ 刘杰打了一个激灵，机械的扭过了头，看向了边上门牌号。 淡黄色的门牌号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508！ 508的房门紧闭着，门上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 几只绿头苍蝇正围着房门打转，一些家伙甚至挤进了门缝里。 刘杰又看向了斜对面的房子。 那是吴小梅姐姐的房子，准确说现在是刘杰的房子。 他想起来了，之前偷窥自己的眼镜男不就住在斜对面的吗？ 也就是说那个家伙此刻极有可能就躲在这道门的后面。 他口里的傻瓜多半就是自己。 刘杰抬手就要敲门想要问个究竟。 但马上又缩回了手。 罢了，工作要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丢了工作。 第四章 胡搅蛮缠的大妈 夜幕降临。 刘杰架好设备打开了直播间，想了想给自己的直播间加了一个大标题。 真实凶宅直播。 随后他又在大标题下面加了一个小标题。 女主烧炭自杀，信息真实有效，欢迎监督。 加好标题检查一切无误之后刘杰正式开启了直播。 也不知道为什么，极乐楼四周格外的安静，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周边的邻居也没有动静。 刘杰甚至都有些怀疑吴小梅的话了，她不是说邻居的动静很大吗？ 为什么什么声音也没有？ 吴小霞的房子很大，一个人置身其中感觉有些空洞。 一想到吴小霞当时就死在他坐的这个位置他的心里就有些怪怪的。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吴小霞死前的模样。 烧炭自杀其实并不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是窒息而亡。 死者临死前会口吐白沫，脸色发紫，因为喘不过气来会一直抓挠自己的脖子，会在身上留下大片血痕。 甚至是大小便失禁。 死后双眼紧闭，表情极其痛苦。 这一天刘杰都急着安排直播都没有时间去了解吴小霞的事情。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什么样子？ 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她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她是因为感情问题自杀的，那么伤害她的男人又是谁？ 有空一定要找吴小梅问问。 刘杰去墓地睡过觉，也曾去死过人的老房子里做过直播。 但这种凶宅他还是第一次来。 在坊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买房子的时候可以接受老过人的房子。 毕竟老人去世很正常，尤其是自然死亡。 这种房子不叫凶宅。 但拒绝凶宅，哪怕位置再好，价钱再便宜。 真正的凶宅就是发生过凶案，住户非正常死亡的房子。 有人说年轻人的戾气比较大，尤其是那些枉死的人，他们就算是死了，阴魂也会一直留在房子里。 虽然很多人辟谣。 但这样的房子就算是价格对折也很少有人接手。 一些法拍房为了不让房子折价太厉害，他们也会请主播直播。 目的就是要证明房子没问题。 所以这样的直播绝不能搞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房子要收拾干净，灯光要开到最亮，主播也要穿着得体，实事求是。 此刻的刘杰正是如此，他穿的很干净，理了头发，刮了胡子，屋里所有的灯打开了。 亮堂堂的。 若非知道吴小霞的事情，否则根本没人相信这里就是凶宅。 这也是刘杰愿意接下这个活的原因之一，因为比起墓地睡觉这里一点都不可怕。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很快直播间就来人了。 并且越来越多。 见到有人来了刘杰也变的兴奋起来，不管黑粉真爱粉，有人就行。 哪怕是挨骂他也无所谓。 毕竟挨骂也能刷刷热度。 “兄弟们好啊，我是刘杰，现在正在一处凶宅直播，有什么想问的你们都可以问我。”刘杰挥着手和大家打招呼。 但根本没人理会他，基本上都是被标题吸引进来的。 发现没什么看头立刻就跑路闪人了。 过了好久这才有人说话。 大漠孤烟：兄弟，建议你换个标题，改成豪宅直播吧。 月下楼：没错，这是凶宅吗？是你家吧？ 大漠孤烟：顶楼上，你不会直播别直播，人家凶宅最起码放个灵牌遗像什么的，你这糊弄鬼呢。 刘杰也很无奈，这两人说的他何尝不明白，但他不能那么干。 要不然明天他就会被吴小梅扫地出门。 刘杰瞥了一眼热度顿时有些绝望。 99 以前怎么说也有几千热度，现在好了，就剩下两位数了。 看来奖金是没戏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叫老猫的水友发了一条弹幕：这不是水哥之前直播的那套房子吗？ 水哥是谁？ 刘杰一脸疑惑。 但老猫这句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枚石子，迅速激起了无数的涟漪。 很快就有人回应了。 吴老狗：主播，你这套房子的女主人是不是烧炭自杀的？ 刘杰一看这条弹幕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回复了对方。 “看来是老水友了，没错，你说对了。” 吴老狗：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你等着。 吴老狗说完就消失了。 但没多久他又回来了，并且在公屏发了一条弹幕。 “兄弟们，水哥那套房子又有新主播了，又有好戏看了。” 刚刚还冷冷清清的直播间顿时热闹了起来。 无数的水友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系统不断的提示有人进入了直播间。 南瓜花：错不了，这沙发我认识，就是水哥之前直播的那套房子。 大漠孤烟：谁是水哥？这真是凶宅？ 南瓜花：你以为我骗你吗？水哥曾经是某牙的户外主播，当时就是在这套房子里面直播，但没多久他就坠楼摔死了，前几天刚刚火化。 小马哥：说的没错，水哥死的那晚上我就在直播间，见证了全过程。 南瓜花：不仅仅是水哥，还有波爷，他们都在这里直播过。 大漠孤烟：你别告诉我波爷也死了吧。 南瓜花：恭喜你答对了，他们都死了，这房子一个月内死了两个主播了。 水哥的名字一出现直播间里顿时就炸了锅，观看人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涨。 热度条也越来越红。 转眼间就已经超过了三万。 要知道刘杰平时睡墓地也就这热度了。 大漠孤烟有些急了，连发了三条弹幕：水哥全名叫什么，水哥全名叫什么，水哥全名叫什么…… 小马哥：不怕死的水哥，你自己去搜。 有这么邪乎吗？ 刘杰打开电脑浏览器迅速敲下水哥的网名。 很快就弹出了好几页搜索结果。 水哥的照片出现在了第一条搜索页里。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相帅气高大，留着一撮小胡子。 这条搜索页的标题十分的惊悚。 “户外主播不怕死的水哥凶宅直播坠亡，疑似有鬼影出现。” 带着好奇心刘杰点了进去。 一张动图出现在了刘杰眼前，动图里面水哥正举着手机拿着手电在一个昏暗的烂尾楼里直播。 忽然之间他身体一歪惨叫一声跌下了楼梯。 就在他跌下去的一瞬间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出现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那就是一个人影。 而且这个人影举起了双手，手上分明拿着一把刀！ 这是一起谋杀吗？ 刘杰又往下拉了拉，结果发布人又解释说警方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个鬼影不过是光影折射造成的假象。 水哥就是死于意外，根本不存在什么谋杀。 看到这里刘杰不由得呼了一口气。 自媒体就是自媒体，永远都是标题党，扯了一大堆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刘杰再次看向了直播间，这时候有人发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 现在几点了？ 马上直播间里都在刷一句话，八点了，主播快跑！ 刘杰有些疑惑，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八点整。 八点怎么了？ 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南瓜花：主播你快走吧，关掉wiff，十二点再回来直播。 “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走？”刘杰笑着问。 南瓜花：因为马上就有人来问候你了。 问候？ 还不等刘杰反应过来房门就被敲响了。 “嘭！” 对方又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吓的刘杰一哆嗦。 直播间的水友也听见这个声音了。 弹幕全都是幸灾乐祸的。 完了，主播要挨骂了。 兄弟们看戏了。 主播别怂，干他丫的。 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密集的敲门，伴随着敲门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咆哮声。 “开门，快点把门打开！” 刘杰起身凑到猫眼前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大妈。 犹豫了下刘杰打开了房门。 “你是不是开着wiff的？谁让你开着的？你是不是有病？没看见我在楼道口贴的告示吗？” 大妈张口就骂，推开刘杰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三下五除二就拔掉了网线。 “你干什么？”刘杰被惹恼了。 这人也太不讲理了吧，自己开着wiff关她什么事情？ “干什么？我儿媳怀孕了，wiff有辐射知不知道吗？要是影响到我孙子你赔得起吗？”大妈双手叉腰口水横飞。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刘杰简直无语，这都什么人啊。 wiff的辐射能有多大？ 简直不可理喻。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是个主播是不是？你扰民了知不知道，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说罢大妈就要打电话。 刘杰见状连忙认怂，不是他害怕，而是不想中断直播。 现在直播间好不容易热闹起来了，绝不能就这样关停，而且这种大妈谁也治不了。 民警来了也至多教育几句，明天她依旧会继续。 战斗力堪比海豹突击队。 “阿姨，我错了，我不播了还不行吗？” 第五章 肮脏的洋娃娃 无奈之下刘杰只能离开房间下到了楼底。 在极乐楼的门口他的确看见了大妈所说的告示。 告示的内容也很简单，那就是她儿媳怀孕了，任何人都不许使用wiff。 更让刘杰无语的是大妈就住在他楼下。 吴小梅果然没有撒谎，他的邻居动静的确有点大。 楼上住着暴躁大叔，楼下住着不讲理大妈。 隔壁还有一个神经兮兮的眼镜男。 这都什么人啊。 住在这顿楼想不抑郁都难。 刘杰一边举着手机直播，一边往月亮湖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刘杰挨了骂反而把一众水友逗乐了。 满屏幕都是幸灾乐祸的弹幕。 南瓜花：主播我就说了让你关wiff，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小马哥：他比水哥好多了，上次水哥还挨了一巴掌。 南瓜花：主播，你开悬赏不？ “悬赏什么？悬赏我能坚持多久？”刘杰笑着和水友打招呼。 南瓜花：不，悬赏你能活多久。 南瓜花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来劲了，纷纷要求开启悬赏。 小马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波爷活了半月，水哥七天，主播你能活多久呢？敢不敢开个悬赏？ 七天？ 刘杰有些诧异，水哥居然只活了一周就死了。 还真够倒霉的。 小马哥：主播开吧，开了我现在就给你刷个飞机。 其他人也跟着叫嚷，希望刘杰开启悬赏。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刘杰的生死，纯粹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当真刷个飞机？”刘杰笑着问。 一个飞机啊，那就是一百块。 够他吃上好几天了。 小马哥：当真，开了我就刷。 刘杰笑了，这不就是送钱吗。 他立刻提交了悬赏申请。 但很快申请就被超管否了，理由也很简单，涉嫌违法。 “兄弟们很遗憾啊，超管不答应，看来没戏了。”刘杰无奈的耸了耸肩。 小马哥：没事，你往前走两步，走到那颗榕树下面我就给你刷个飞机。 南瓜花：对对对，去榕树下，去了我也刷飞机。 刘杰抬起头看了一眼榕树，这棵树就在月亮湖边上，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树下还有一条长椅。 再往前几步就是一条环绕湖边的观光长廊，长廊上亮着路灯，隐约还能看见有人坐在湖边聊天。 “榕树下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刘杰无语的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小马哥：坐在长椅上。 刘杰照办了，坐在了长椅上。 小马哥：打开灯光。 直播间热度转眼就到了二十万，并且有人开始刷礼物了。 弹幕也越来越多。 小马哥似乎提到了什么关键点，弹幕又一次爆炸了，有人在呼吁别开灯。 有人在呼喊继续。 楚庄王：主播千万别开灯。 卡拉是条狗：对，千万别开灯，别抬头。 小马哥：开灯啊，开了我就刷飞机。 不就是开个灯吗？ 刘杰想也不想就打开了手电。 下一秒一架飞机就从屏幕前飞了过去，小马哥真的刷飞机了。 小马哥：抬头，抬头有惊喜。 楚庄王：千万别。 看热闹的水友也在跟着刷，纷纷要求刘杰抬头，他们也想看看头上到底有什么。 刘杰没有多想就抬起了头。 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分明看见两只脚悬在他的头顶。 他的头顶居然吊着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就这么悬在刘杰头顶来回打转。 一双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瞪着刘杰。 刘杰只感觉大脑里嗡的一声，几乎是本能的叫了出来。 “啊！” 刘杰吓的一声大脚连忙爬了起来，接连后退了数步。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马哥：哈哈哈哈，看你那胆小的样子。 小马哥接连发了好几个笑脸和狗头。 不明真相的网友则是在刷两个字：罪过罪过。 刘杰再次看向了榕树，这一次他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吊着的这个人双腿空荡荡的，风一吹就摇晃的特别厉害。 而且他的眼睛也大的太过分了，甚至都没有鼻子。 刘杰大起胆子往前走了两步。 这下他看清了。 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大号的玩偶。 准确说是一个芭比娃娃。 原来是虚惊一场，刘杰拍了拍胸口惊恐全都写在了脸上。 网友们见到刘杰吃瘪都笑了。 纷纷直言刘杰胆小如鼠，就这点胆子也敢来凶宅直播。 简直丢人现眼。 又一架飞机飘过，小马哥再次刷了飞机。 刘杰跳起来就把芭比娃娃扯了下来，随手丢在了地上。 娃娃特别的脏，而且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 就这一拉刘杰感觉什么东西掉在了自己脸上，伸手一摸那居然是一条肉滚滚的蛆虫。 更多的蛆虫从娃娃下面爬了出来，蠕动着身体朝四周爬行。 一股难以言表的恶臭味顿时铺面而来，就像是戳破一具尸体。 刘杰骂了一句抬腿就是一脚把娃娃踢飞了出去。 大量的蛆虫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样到处乱飞。 一块高度腐烂的骨头从娃娃的肚子里滚了出来，掉进了草丛里。 这一幕也把直播间的水友惊呆了，满屏幕都是“恶心”之类的字眼。 不过也有人表示很刺激，很爽。 甚至有人怀疑这就是刘杰设置的剧本。 腐肉实在是太臭了，刘杰捂着鼻子迅速走到了长廊上。 他有些疑惑，从小马哥他们的弹幕来看他们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也就是说前面两个主播在直播的时候这个娃娃就挂在这里了。 从腐肉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在一周以内。 什么人这么无聊不但把娃娃挂在树上吓人，还在娃娃里塞了一坨肉。 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所作所为。 “兄弟们我没事啊，别紧张，这就是剧本。”刘杰一边说一边冲着镜头挥手。 身为一个直播老手刘杰太懂直播了。 有时候故意装傻也能吸引无数热度。 果不其然，刘杰此话一出直播间顿时嘲笑声一片。 有人发弹幕，还有人在发私聊。 私聊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人在骂刘杰，也有人劝说他赶紧离开。 这时候一条私聊信息引起了刘杰的主意。 对方叫南山有鱼，发布的内容是一个网|址，在网|址下面还有一句话。 “你想知道极乐楼的事情就去这个网站，劝你赶紧离开，要不然你迟早会在这里。” 网站什么的刘杰没有在意，威胁他也不怕。 但对方的说话的口吻却有些不对劲。 他用的是“这里”，如果他没有打错字的话那他应该和自己一样，就是小区里的某个业主。 那么他就有可能是个知情人。 刘杰点了一下屏幕截了图。 忽然间刘杰的手机抖了一下，系统提示又有人刷飞机了。 刘杰大喜过望连忙切到了前台，没想到短短一会儿就收到了三架飞机。 直播间的热度也达到了三十多万。 这可是刘杰直播以来都未曾有过的盛况，心里不由得有些小激动。 这一次刷飞机的是大漠孤烟。 这家伙不但刷了飞机还在公屏刷屏。 大漠孤烟：兄弟们我已经开启悬赏了，就在悬疑社，凡是去留言的都有可能抽到888红包。 小马哥：兄弟专业啊，悬疑社都知道，我们打个赌吧，我猜主播活不过五天。 楚庄王：他不走最多三天。 大漠孤烟：你们别吓主播啊，指不定他马上就死了呢。 第六章 祭鬼的老太太 在和水友的交流后刘杰才知道原来无论是波爷还是水哥他们都是在十二点以后直播。 原因无他，就因为楼下那老太太。 他的儿媳怀孕了，每天晚上都会到婆婆家吃饭，十一点左右才会离开小区。 这段时间内无论是谁都不许使用wiff。 之前也有人报过警，但老太太依旧我行我素。 所以很多人逼的没办法了只能把wiff关了。 一阵冷风袭来，刘杰嗅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火味。 抬头一看就见湖边蹲着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六十多岁的年纪，面对着湖面一边烧纸一边小声的呼喊着。 “回来了，老陈，你该回来了……” 凑近之后刘杰才发现她烧的是一沓沓的冥币，面前还点着香烛。 摇曳的烛火中刘杰看清了对方的脸。 苍老，干瘦，阴冷，留着一头波浪卷发。 那干瘪的身体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冥币在烈焰中迅速燃烧，化为灰烬。 “回来了，老陈，你该回家了……” 老太太喊了两句就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刘杰偷偷的靠了过去，将手机对准了老太太。 直播间的网友见到这一幕都炸了。 南瓜花：我知道了，这是在叫魂。 叶子：说的对，就是叫魂，小时候我经常梦游尖叫，我妈就会在门口呼喊我的名字，说是为了把我丢失的魂魄叫回来。 南瓜花：是这样的，人都有三魂七魄，有时候受到惊吓很容易丢失。 海哥：叫个屁，这叫祭水鬼，有些人淹死以后就会变成水鬼不肯投胎，甚至作祟害人，只有把他叫回来才能让它投胎，你们看她面前是不是有个小人。 刘杰将镜头拉近，果不其然，老太太的面前真的就插着一个纸扎的小人。 这下直播间更加热闹了。 曼联球迷：还真是祭鬼啊，我的妈呀，意思是月亮湖里死过人？ 南瓜花：奇怪吗？月亮湖水鬼听说过没有？那可是江北有名的水鬼了，知道江大碎|尸案吗？ 海哥：你是说那个被人肢解成几十块的女大学生吗？ 南瓜花：没错，她不但被人分尸了，还被丢的到处都是，被誉为中国十大悬案之一，至今未破，知道案发地点在哪儿吗？ 海哥：别跟我说是月亮湖。 南瓜花：恭喜你答对了，就在月亮湖边上的烂尾楼里，当初水哥就是去探秘才出的事情。 大漠孤烟：听说当时他身后有个鬼影。 南瓜花：什么叫听说，就是真的，当时我就看了整个直播过程。 大漠孤烟：警方不是辟谣了吗？ 南瓜花：你信吗？兄弟们，有些东西是说不清的。 小马哥：我估计那个女大学生的鬼魂还在烂尾楼里，她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南瓜花：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这小区在动工的时候专门找人来做过法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大漠孤烟：快说。 南瓜花：无论怎么点蜡烛，蜡烛就是点不着，吓的做法事的道士连滚带爬的跑了，钱都没要。 韩非子：这事儿我听说过，后来开发商在地基下面挖出来了一窝白蛇，有人说这是不祥之兆，所以开发商就把烂尾楼放弃了。 南瓜花：那顿楼里已经出过不少事情了，有人说到了半夜时不时就听见有个女生在里面唱歌，唱的还是碎|尸案女生最喜欢的那首泡沫。 爱你的路：你们能别聊这个了吗，好吓人啊。 小雪：是啊，别聊了，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看着满屏幕的阴间弹幕刘杰的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 他想到了赵斌的忠告，他可是在殡仪馆工作的人，什么场合没见过。 就连他都有些担忧，看来这五万块的确没那么好赚。 刘杰只顾着盯着弹幕，全然没有发现大妈这会儿已经站起来了。 并且朝着他走了过来。 而大妈的手上分明拿着一把雪亮的水果刀。 直播的网友都看见了这一幕，纷纷刷屏提醒刘杰。 她过来了，快跑。 兄弟，快跑。 你要死了！ 刘杰一抬头大妈已经到了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刘杰。 刘杰吓的一抖，下意识的放下了手机，摄像头正好对准了水果刀。 无数的水友清楚的看见一滴鲜血从刀尖儿缓缓滑了下去。 下一秒直播就被超管关停了，提示直播间涉嫌违法违规。 大妈眯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刘杰，刘杰瞥了一眼大妈手里的刀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偷拍被发现了。 大妈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刘杰。 刘杰挤出一丝笑容有些尴尬的说道：“阿姨，您散步呢？” 然而大妈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张了张嘴颤抖着问：“你看见我们家老陈了吗？” 啊？ 老陈？ 老陈是谁？ 刘杰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想起来了。 刚刚大妈好像呼喊的就是老陈。 如果她是在祭鬼的话，应该祭的就是老陈吧。 也就是老陈多半已经死了！ 不等刘杰说话大妈再次重复了一遍：“看见我们家老陈了吗？” “没……有……” 刘杰说着就往后退了一步，主动拉开和大妈的距离。 “哦，谢谢你了，如果你碰到他了就叫他赶紧回家，我等他吃饭。” 说完大妈就剧烈的咳嗽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向了极乐楼，消失在了楼道口。 刘杰拍了拍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动了一下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自己这是害怕了吗？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以前睡墓地的勇气哪去了？ 一阵风吹过，烛火熄灭了。 纸人也被吹走了，飘了几圈之后掉进了湖里。 四周一片死寂。 似乎整个世界就剩下刘杰一个人了。 “哐当！” 一声巨响从刘杰后面传来，吓的刘杰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酒瓶子从楼上飞了下来，砸在了水泥地上摔的粉碎。 刘杰抬头一看就见六楼的楼道窗口站着一个黑影，从身形来看分明就是六层那个暴躁大叔。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仅脾气丑，而且还是个没有公德心的垃圾。 “啪！” 又一个酒瓶子砸了下来。 暴躁大叔的所作所为激怒了一楼的邻居，没多久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男人就从一楼钻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高声叫骂。 “谁扔的酒瓶子？有病是吗？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你爹死的太早没教育吗？” 然而暴躁大叔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就消失不见了。 刘杰举起手机正要说话这才发现他的直播间被超管封了。 封禁时间一天，理由是暴力血腥。 刘杰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看来今天的直播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过让他欣喜的是他今天居然收到了将近五百块的礼物。 热度最高的时候也达到了三十五万。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高光时刻。 照着这个势头直播下去突破百万热度只是时间问题，想想刘杰就有些小激动。 第七章 悬疑社 为了庆祝一下这个高光时刻刘杰亲自动手煮了一锅面条，加了两个鸡蛋。 一边吃一边打开了电脑，进到了直播间里。 虽然直播间已经被封了，但依旧有人在刷弹幕。 尤其是大漠孤烟，不提的重复刷屏他所谓的悬赏网页。 刘杰有些好奇的点了进去。 页面跳转，屏幕顿时变的阴暗起来。 一个暗黑风格的网页出现在了刘杰面前。 网页的最上方写着三个白底红边的大字：悬疑社。 原来这就是很多人在说的悬疑社。 悬疑社是个类似贴吧一样的社区空间，里面聚集了一大批爱好悬疑推理的发烧友。 悬疑社不但可以发帖讨论，还有打赏付费功能。 不少的网友都发了自己的解析视频。 此刻一个帖子被置顶了，标题赫然是：全面解析江北第一凶宅。 刘杰点进去一看，好巧不巧，这个被网友称之为江北第一凶宅的房子就是他现在居住的极乐楼503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件酒红色的晚礼服，斜躺在一套淡蓝色的沙发上。 歪着脑袋，双眼紧闭，乌黑的长发就这么耷拉在沙发上。 那张绝美的脸上挂着一抹蒙拉丽莎似的神秘笑容。 身材修长，凹凸有致。 就像是一个熟睡的贵妇人。 这人是谁？ 吴小霞吗？ 刘杰感觉这张沙发似乎有些眼熟。 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他屁股下面的沙发赫然也是浅蓝色的，就连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而那件酒红色的长裙此刻就挂在通道尽头的主卧墙壁上。 刘杰只感觉一阵恶寒。 难怪水友说这张沙发很熟悉了。 这张沙发压根儿就没有动过。 吴小霞曾经就躺在这里休息，也是躺在这里自杀的。 此刻看着这张绝美的脸刘杰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相比吴小梅的清纯质朴，吴小霞就要成熟多了，拥有一股让人难以抵御的魅力。 这是刘杰第一次看见吴小霞的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 网友们甚至称呼她为睡美人。 刘杰继续往下拉，更多关于吴小霞的资料显露了出来。 吴小霞毕业于江大法学系，是整个江大有名的法学博士。 毕业以后开设了霞飞律师事务所，丈夫则是她的导师王海。 两个人的故事曾经一度传为佳话。 但就在吴小霞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她却自杀了，自杀以后王海也消失不见了。 关于王海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他躲起来了，还有人说他出国了。 极乐楼所在的小区前身是一家从日本人手里接手的化工厂。 后来化工厂发生了火灾，造成了巨大伤亡。 相关部门借此机会直接取消了化工厂，将其改造成了现在的小区。 小区不远就是大学城和商业街，因此居住的业主也比较复杂。 既有读书的学生，也有上班的白领。 还有很多安置在此的老化工厂员工。 自从小区建成以后就被各种流言包围。 其中最出名的某过于苏大碎|尸案和月亮湖水鬼。 苏大碎|尸案在全国都是非常有名，凶手的手法极其专业，他使用的凶器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尖刀，有可能就是手术刀。 凶手顺着女大学生的关节将她的骨头全都剔了出来，甚至连头皮都被剥了下来。 真正做到了骨肉分离，全身上下肢解成了几千块。 整个作案过程长达好几个小时。 有人推断女大学生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他肢解的。 因此凶手必定是清楚人体结构的专业人士。 要么是医生，要么就是屠夫。 前者成了首要怀疑目标。 而且网友们还给出了怀疑对象。 这个人叫陈志高，他就住在世纪花园小区里，而且他还是个外科医生。 一张照片出现在了刘杰面前。 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身材矮胖，秃顶，穿着一身白大褂。 女人身材干瘦，留着一头波浪长发。 他们的身前有一颗榕树。 身后是碧波荡漾的湖水。 两个人站在湖边的长廊上笑容满面的面对着镜头。 看见这一幕刘杰突然停下了动作，泡面都悬在了空中。 无数的细节闪过了他的脑海。 刚刚遇到的老太太寻找的不就是一个叫老陈的人吗？ 照片里的中年女人明显就是烧纸的老太太啊。 而她烧纸的地方刚好就是这两个人合影的地方。 错不了，边上这个男人就是她的老伴儿陈志高。 刘杰连忙往下拉了一段。 资料显示陈志高曾经就在江大解剖系任职，因为偷接私活出了医疗事故被学校解雇了。 加之他就住在烂尾楼的边上，因此几度被警方叫去问话，媒体也做过好几期的跟踪调查。 现在他又失踪了，所以大家都怀疑他是畏罪潜逃了。 刘杰再次想起了老太太，看她那样子似乎已经精神失常了。 想来还真是唏嘘。 至于月亮湖女鬼则是一个凄美的故事。 传闻女鬼是个年轻漂亮的女白领，她在工作中喜欢上了一个年轻多金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甚至不远万里来到了江北，住到了世纪花园小区里。 两个人非常的相爱，发誓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男人告诉女人他的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 两个人绝望了，于是约定去月亮湖殉情。 悲哀的是男人被救起来了，而她却永远的留在了月亮湖里。 传闻在每年夏天就能在湖心的小岛上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岛上哭泣。 总之围绕着世纪花园小区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本来就已经够传奇了，而503凶宅则是把这诡异的氛围推到了巅峰。 波爷来直播以前就是某网站的户外大主播了，拥有一百多万的粉丝。 他的足迹遍及全国很多网红打卡地，比如封门村。 因为夜探封门村一炮而红。 这个人特别的健壮，胆子也特别大，什么坟堆，凶宅，万人坑他都去过。 其中最大的手笔某过于在殡仪馆背尸体，一干就是半个月。 并且全程直播。 无数网友大开眼界，都称呼他为全网最敢玩的户外主播。 但就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折在了503。 来的时候波爷就大言不惭的表示这单活没有任何压力。 结果刚过半个月他就出了车祸。 他的车祸并非偶然，因为在出车祸以前他的状态就已经变的很糟糕了。 从一开始的无所畏惧，到后面的胆战心惊，最后彻底的吓破了胆。 说实话，看着这些文字描述刘杰完全没有感觉。 他甚至怀疑这些东西都是杜撰出来了。 直到他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面波爷已经直播十二天了，他的头发蓬乱，眼睛发红，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舍弃了舒适的沙发将自己关在了沙发上，蜷缩在角落里。 脸色苍白，全身不停的哆嗦。 就像是房间里关着什么东西一样。 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但视频明显做过消音处理，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从他的嘴型来看那是一句由五个字组成的话语。 这是波爷最后一次直播。 自此以后他的直播就暂停了，他也在鱼吧发帖表示这次直播到此为止了。 直播暂停的第三天波爷在回家的途中就出事了。 波爷在路过东江大桥的时候突然猛打方向盘径直冲进了河里，最终溺水而亡。 刘杰又往下拉了拉，找到了波爷打捞出水的图片。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刘杰的视野里。 矮个子，锅盖头，那赫然就是他的同学赵斌。 第八章 惨死的两个主播 刘杰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点了点鼠标将图片放大到了最大。 这一次他看清了，照片里的人的的确确就是赵斌。 赵斌穿着工作服正蹲在地上检查波爷的尸体。 握着拳头，眯着眼睛，表情明显有些愤怒。 看着赵斌的脸刘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按理说赵斌已经见过无数的尸体了，早就练就一个强大的内心了。 就算是有情绪波动也不会如此的愤怒吧？ 难道他认识波爷？ 犹豫了下刘杰摸出手机拨通了赵斌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通了。 “喂，阿杰。”电话那边传来了赵斌的声音。 “斌哥，在干嘛呢？”刘杰笑着问。 “没干嘛，我看你直播了，你为什么不在房子里呆着跑出去做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赵斌一改之前懒洋洋的姿态，语气变的低沉下来。 隔着屏幕刘杰都能感觉的出来赵斌明显有些害怕。 “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刘杰问。 “苏大碎|尸案你没听说，月亮湖女鬼你不知道吗？还有你那套房子，里面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当时就劝过你了，你就没去查查吗？” 赵斌劈头盖脑就是一通责骂。 这就让刘杰有些看不懂了，原来这些事情赵斌早就知道，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斌哥，你和波爷是不是认识？”刘杰主动岔开了话题，现在他就想知道波爷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他已经没兴趣了。 合同都签了，后悔还有用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就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你说的对，我们的确认识，知道波爷叫什么名字吗？他叫赵波，是我堂哥。” 赵斌说完又是一阵的长吁短叹，这是他内心深处的秘密，若非刘杰这样的朋友要不然他绝不会轻易说出来。 “阿杰，昨天我喝多了没睡好，所以早上迷迷糊糊的没给你说清楚，那房子真的有问题，你还是别干了。” 赵斌咬牙切齿声音都在颤抖了。 “有问题？什么问题？” “有鬼，卫生间里有鬼，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给你看个东西。”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紧接着一张照片就发了过来。 那是一张波爷的解剖照。 照片上的波爷平坦在解剖台上，全身已经被扒光了。 苍白的尸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抓痕，这些抓痕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很多地方都抓破皮了，露出了肌肉组织。 尤其是脖子上的抓痕，已经完全刺穿了皮肤，将脖子上的皮都扯了起来，露出了青灰色的血管。 死后波爷没有半点痛苦，他的眼睛微闭，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表情自然安详。 死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解脱。 “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刘杰问。 “他自己抓的，脖子上的伤是他死前撕开的，那些天他一直在和我说那房子有问题，兄弟你赶紧走吧，我给你换个工作。” 赵斌几乎是在哀求了，可刘杰却没有理会赵斌。 此刻的刘杰正在快速的往回翻阅网页，再度了找到了波爷最后的直播视频。 这次他把视频下载了下来，导入到了剪辑软件里，一帧一帧的慢放。 慢镜头下刘杰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波爷在直播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抬头看一眼卫生间。 每一次张望他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恐惧。 似乎卫生间里藏着什么见不到人的东西。 刘杰学着波爷来到了阳台上，蹲在了角落里。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卫生间的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刘杰忽然明白了波爷说的是什么了。 那就是卫生间有鬼！ 没错，就是卫生间有鬼。 这句话不多不少刚好就是五个字，这也吻合了他跟赵斌的诉苦内容。 此刻卫生间的房门紧闭着，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那么当时波爷到底看见了什么会吓到那种程度？ 他所谓的鬼又是什么东西？ 是不是就关在卫生间里？ “阿杰，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阿杰？” 赵斌的声音将刘杰从疑惑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呼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啊，我在，怎么了？”刘杰一边说一边走向了卫生间。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听我一句话，别干了。” “我没事，放心吧，谢谢你的关心。” 刘杰说着就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 卫生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刘杰白天刚刚摆上去的。 刘杰缓步走了进去。 环顾四周什么感觉也没有，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卫生间。 既没有恐怖电影里的奇怪声音，更不存在什么人影，看起来就像是高档酒店的卫生间，他实在是想不出刘杰为什么会那么的惧怕。 刘杰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喂，斌哥，水哥的尸体也是你们处理的吗？”刘杰坐回到了沙发上，继续浏览帖子。 发帖人不但分析了波爷的死因，还将他的死和水哥做了对比。 水哥没有波爷那么大的名气，所以他直播非常的拼命，而且他的胆子比起波爷大多了。 直播的第一天就和楼下的大妈发生了冲突。 晚上甚至还主动挂起了吴小霞的遗像，大方的给大家介绍起了503的情况。 他不但把503里里外外都直播了一遍，甚至跑到了边上的烂尾楼里，探访了当年碎|尸案的细节。 在他出事以前都没有发生过意外，他也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 看起来他的死就是个意外情况。 但悬疑社的网友们还是发现了端倪，那就是他的直播间时间很讲究。 他的直播全都选在十二点以前和凌晨四点以后。 每次直播从未超过这个区间。 要么十二点以前下播，要么四点以后开播。 而他刻意错开的这四个小时恰恰就是一天之中阳气最弱，阴气最强的时刻。 有人拍到水哥十二点以前就离开了极乐楼，躲到了自己的车里。 也就是说他从未在503住过。 那么他在逃避什么？ 还有人分析水哥其实非常惧怕脏东西，因为他的身上不但戴着佛珠还有一枚黄纸折叠的符录。 因此不少人判断水哥其实早就出问题了，他的无所畏惧都是装出来的。 饶是如此他依旧没能摆脱脏东西的纠缠。 证据就是他去了烂尾楼。 按理说他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大半夜的跑到烂尾楼去直播。 解释就只有一个，他被那东西上身了。 现场出现的鬼影就是证明。 第九章 恶邻小程序 世纪花园小区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还有人贴出了当年化工厂爆炸的新闻图片。 黑白的图片里化工厂一片残垣断壁，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现场还用白布盖着好些尸体。 算上最新死亡的水哥，整个小区已经死了将近三十个人了。 说是鬼气弥漫一点都不过分。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一看就是人为编撰出来的假新闻假故事。 比如红衣女，猫脸老太太什么的。 刘杰收藏了这个帖子，他倒是要看看这些网友还能想出什么样的诡异故事来。 “是的，水哥的尸体就是我去处理的。”电话那边传来了赵斌的声音。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有，他的死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他怎么死的？” 赵斌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一个恐怖的真相：谋……杀！ “斌哥你开玩笑吧？如果他是谋杀警方一定会立案调查的吧？” 如果水哥真是被谋杀的，那么吴小梅估计早就被请到派出所喝茶了吧。 “他们是不是跟你说这是意外？他们说的也对，毕竟杀死他的不是人。”赵斌冷哼了一声语气很是不屑。 刘杰懂了，不用猜他就知道接下来赵斌要说什么了。 “斌哥，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们有空再联系啊。” 刘杰主动挂断了电话，再聊下去估计大罗神仙都要出来了。 鬼故事都要变成修仙了。 刘杰什么都相信，就是不相信you鬼。 他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如果有那肯定是他自己。 一个人见人怕的穷鬼。 现在别说没鬼，就算是有鬼也不能阻拦他拿到五万块的佣金。 如果没有这五万块那他真的要变成饿死鬼了。 刘杰摇了摇头无语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他准备关掉网页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推送信息。 “极乐楼503又有新主播入驻，网友开启高价悬赏，火速过来围观……” 悬赏？ 刘杰想起来了，大漠孤烟不是一直在刷他开启了悬赏吗？ 没有任何犹豫刘杰就点了进去。 果不其然，发帖人正是大漠孤烟。 大漠孤烟直接用了刘杰的直播截图作为帖子的首页。 他在帖子里表示，刘杰每活一天他就出资一千块投进奖池里。 刘杰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开奖。 如果能够猜到刘杰的准确存活，那么所有的奖金都归这个人所有。 如果有多人猜到那就平分。 如果没人猜到，那么就随机抽取。 这个帖子只发了一个小时就迅速引爆了悬疑社，无数的网友纷纷在帖子下面留言。 转眼间就已经盖了几百层了。 网友们都很兴奋，不少人都发了狗头图标，发言也很轻松。 几百个人留言却没有一个为刘杰担忧的，都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就像是一群正在围观猎物的秃鹫。 彼此低吼着，等待着，就等着猎物倒下一拥而上。 撕扯皮毛，吞噬内脏，最后吃的连渣都不剩。 看着这一幕刘杰郁闷的半天说不话来，过了一会儿他的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了一抹冷笑。 不就是玩儿吗？ 无所谓了。 既然有人送钱那自己怎么都得玩玩儿了。 敲了敲键盘迅速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在下面留了一句话。 “如果他活着离开奖金怎么分？还是随机吗？” 留言之后刘杰就关了网页开启了游戏之旅。 管你什么牛鬼蛇神，只要进入游戏就算是贞子来了也不顶用。 甚至有可能被拉着一起双排。 虽然刘杰嘴上说不在乎，可他的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件事情。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知道自己死期的死囚，似乎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因此他的性格也变的暴躁无比，说打野就只会打野。 队友被抓，边笑边刷。 谁敢质疑他就是一通祖安模式问候对方全家。 连打了五把，全都扑街了。 好不容易打上白银又掉下去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一通键盘输出之后刘杰关了游戏，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打了半天刘杰也有些累了，环顾四周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别说鬼了，连个毛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刘杰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有人在业主群里艾特了所有人。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业主群里这会儿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最近有些人越来越没有公德心了，居然从楼上往下丢酒瓶子，爹妈死的早没教育是吧？” “楼上说的对，这种人就是没教养，下次直接报警吧，高空坠物是犯法的。” “+1” “+1” 一个小女孩头像的业主将碎玻璃的图片发了出来，表示再有下次她就去报警。 “6楼的某个人别装死啊，我看见就是你扔的。”小女孩说完又发了一个竖中指的图片。 这时候备注为603的住户被激怒了，直接语音回怼。 “暗示谁呢？有证据就拿出来啊，没证据就闭嘴，想去报警就赶紧。” 这声音刘杰太熟悉了，不就是楼上的暴躁大叔吗？ 暴躁大叔的话瞬间就把小女孩激怒了，同样用语音反驳。 “我说你了吗？你那么激动就是你干的吧？” 让刘杰意外的是这个人并非小孩子，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小姐姐。 “我和你说话了吗？要你多事，说别人高空抛物，那四楼的大妈不让你们用wiff你们怎么没声音啊？都没种啊？” 一个花朵头像的用户立刻附和了暴躁大叔。 “为什么不敢说？欺软怕硬呗。” “说什么呢？我儿媳怀孕了，出了事情你们能负责吗？六楼的，你结过婚吗？你有老婆吗？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五楼有个主播天天扰民你们有本事把他赶出去啊？” 大妈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毫不顾忌的在群里破口大骂。 她不仅仅把矛头对准了刘杰还对准了极乐楼的其他业主。 “一楼喂狗的，满地拉屎什么时候收拾过？二楼喂流浪猫的，那些猫是你的爹吗？天天喂，搞的我们小区都快成动物园了，还有七楼的老头，天天跟在我后面想干嘛……” 大妈这波强势aoe瞬间引爆了整个业主群。 叫骂声此起彼伏，瞬间乱了套。 有人叫骂，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阴阳怪气。 几个大妈索性把业主群当成了大马路，直接在群里对喷问候对方全家。 刘杰无语了，难怪郭大爷再三叮嘱他不要在群里说话。 敢情这就是一个火药桶。 就他这点战斗力想和这伙人骂架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尤其是楼下的大妈，一个人喷几个人丝毫不落下风。 就在这时候一个红包突然出现在了业主群里。 刘杰随手一点，就看见上面跳出来了几个金色大字：35.27 他居然抢到了三十五块！ 刘杰都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哪位老板，这也太大方了。 在这个红包的封面还有几个字：你们都很讨厌彼此吧？ 不等刘杰反应过来又一个红包砸了出来。 所有人都开始疯抢红包。 抢到钱的人纷纷发言感谢发红包的大佬。 刚刚还恶言相向的业主们转眼间就变成了文明礼貌的好邻居了。 紧接着刚刚发红包的人又群发了一个小程序。 刘杰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开了程序。 几行红字出现在了刘杰眼前。 你很讨厌自己的邻居吧？ 你是不是讨厌这里的所有人？ 是不是觉得有些人不配住在极乐楼？ 那就投|票吧，投出最可恨的人让他消失。 在这几行字的下面是所有业主的门牌号。 门牌号的边上是一个恶邻排行榜。 每个人每天都可以投一票，第二天就会刷新投票权，所有投票都是匿名进行的。 凡是参与投票的人每天都能领到一个1到100的随机红包。 不等刘杰动手排行榜就已经有变化了。 各种各样的门牌号不停的上下翻滚。 刘杰的目光全都被红包吸引住了，投票就能领红包吗？ 真的假的？ 那么该投谁呢？ 刘杰的脑海里闪过了大妈的身影，但他又不知道大妈的具体门牌号。 扫了一眼最终选中了603的暴躁大叔。 这个人不但脾气暴躁还高空抛物，既没有公德心嘴巴还臭。 如果要赶一个人出去那他必定是第一个。 就在刘杰点下暴躁大叔门牌号的一瞬间一个红包就跳了出来。 “恭喜你抽中了57元。” 刘杰笑了，没想到还真有红包。 现在看来自己的邻居还挺有趣的嘛，都挺大方啊。 要是每天能够抽个几十块那生活费不就有了着落了吗？ 游戏不错，明天继续。 第十章 吴小梅的选择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累的缘故，刘杰刷了一会儿手机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小区里面的人都起来了。 一群大妈正在极乐楼前的空地上跳舞。 这些一上车就站不稳的大妈们这会儿一个个的别提有多生猛了。 腰不酸了。 腿也不疼了。 动作流畅熟练，活力完全不输年轻人。 刘杰抓了抓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一个哈欠拉开了窗帘。 这是他在凶宅里的第一夜。 什么也没发生，别提有多安稳了。 刘杰再次打开了直播间，没想到大早上的依旧有人在刷屏。 大家的问题几乎都是一致的。 主播还活着吗？ 主播没事吧？ 刘杰很想回复他们，打了一长串字又删掉了。 他们不是喜欢猜吗，那就让他们猜个够。 对于一个主播来说永远不要完全满足你的粉丝，要吊着他们的胃口。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时时刻刻关注你的直播间。 悬疑社的悬赏帖子一晚上又多了好几十层。 大漠孤烟还回复了刘杰的留言，并且重新编辑了帖子，表示如果刘杰不死的话他将拿出双倍的赏金给大家抽奖。 看完了悬疑社刘杰又打开了微信。 点开了恶邻小程序。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603的暴躁大叔。 紧随其后的就是406。 两个人的得票几乎不相伯仲。 四楼能够如此遭人恨的估计就是那个不讲理的大妈了。 排在第三位的是103的业主。 刘杰将榜单拉到了最后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门牌号，心里暗暗有些得意。 看来以后必须加倍的小心了，越低调越好，免得激怒了这些邻居们，被他们扫地出门。 业主群里很安静，对于小程序的事情大家只字不提，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一番洗漱之后刘杰走出了小区，买了一些早点顺着月亮湖闲逛。 吃着食物，吹着凉风，刘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不知不觉刘杰居然走到了月亮湖的半岛上。 月亮湖半岛并不大，岛上分布着一个游艇码头和几家便利店和咖啡屋。 离的远远的就看吴小梅正在花店前忙活。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头上包着一条浅蓝色的头巾，金色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清新脱俗的仙女。 刘杰犹豫了下走了过去。 吴小梅拿着花洒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鲜花上，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刘杰到了跟前。 “早啊。” 吴小梅微笑着和刘杰打了一声招呼，她的笑容甜美可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早，这就是你的花店啊。” 刘杰指了指边上的花店，抬头看了一眼花店门口的易拉宝。 上面用大头笔手写着花店的店名以及一则招聘信息。 吴小梅的店名就叫梅梅花店。 店里不但有各种各样的花卉，还摆放着鱼缸和多肉。 “昨晚直播了吗？感觉怎么样？”吴小梅问。 “感觉还好。” 刘杰应付的笑了笑，虽然很多人都把503吹的神乎其神，说什么是江北第一凶宅。 但刘杰这一夜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 “你就不害怕吗？要是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退出。” 害怕还真说不上，不过刘杰的心里的确是有些怪怪的，比如沙发。 “沙发你真的换过吗？”刘杰忍不住问。 “换了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房间里的绝大多数家具都换过了，是不是直播间的网友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吴小梅不肯承认刘杰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妥，原因很简单，吴小梅既然想通过直播的方式告诉大家那套房子没有问题。 那她就要消除任何可能会让人引起反感的东西。 比如一套死过人的沙发。 吴小梅似乎看穿了刘杰的疑虑，她微笑着拿出手机将一个购物记录递到了刘杰的面前。 “看吧，那套沙发是我上个月才换的新的，还没过保修期呢。” 刘杰侧头看了一眼，的确，吴小梅没有撒谎。 订单显示她的确是在一个月前订购了一套沙发，留的地址也是世纪花园小区。 这套沙发无论是花色还是图案都和吴小霞照片里的沙发完全一样。 “你按照你姐姐的标准又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沙发？”刘杰问。 “对啊，我姐姐这个人是个比较固执的人，她一但认定的东西就绝不会改变，那是她的房子，所以我遵从了她的想法，不过你放心，都是新的，不信你可以去看沙发后面的生产日期。” 得到了吴小梅的肯定答复，刘杰心里的疑虑也就打消了。 想想也是，吴小梅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将死过人的沙发摆在房间里。 不过刘杰并不认同她购买同款沙发的做法。 但他也能理解，毕竟那是她的姐姐，房子里的任何东西都承载着她姐姐的记忆。 她不想破坏这份记忆也在情理之中。 可对于购房者来说他们会怎么想？ 不知情的人也就算了，如果是一个知情者，那么当他们看见完全一样的家具摆设他们肯定是不会出手的。 如果吴小梅是真心想要卖掉房子要么就把所有的家具全部换一遍，甚至是改造一下房子的格局。 要么就全部搬空。 这样更换一套一模一样的家具怎么看都像是画蛇添足。 而且刘杰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吴小梅在说起姐姐的时候眼神明显闪躲，似乎有些害怕。 感觉她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而是遭到了胁迫。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衣着考究的老太太带着一男一女走进了小院儿。 见到这几个人吴小梅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刘杰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三个人的目光全都锁定了吴小梅，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你快走，就当不认识我。”吴小梅低声说道。 “他们谁啊？”刘杰问。 “我姐夫王海的家人，你别管我了，快走。” 吴小梅说着就站了起来。 第十一章 疯狂的王家人 这三个人全都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尤其是前面的老太太，双眼死死的盯着吴小梅，那眼神恨不得把吴小梅给吃了。 三个人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打砸。 一边砸还一边叫骂。 尤其是老太太骂的格外的难听，口口声声吴小梅是个勾搭姐夫的小三。 就是因为吴小梅才导致了吴小霞两口子关系破裂，最终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境地。 看着被砸的稀烂的花店吴小梅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咬着嘴唇任由这些人施暴，既不报警，也不抵抗。 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你们快看这个！” 老太太突然从柜台后面将一张油画拿了出来。 油画上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斜靠在浴缸里，她歪着头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鲜血染红了裙子顺着浴缸流的满地都是。 这张图刘杰看过，出自路易大卫的名作马拉之死。 不过当刘杰看清油画上的人脸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下，这个人居然就是吴小梅自己。 再一看刘杰又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画像的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其实真正该死的是你，你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送给我最爱的姐姐。” 姐姐？ 吴小梅的姐姐不就是吴小霞吗？ 画中被刺死的人居然是吴小霞。 比起马拉之死吴小梅这幅画的用了大量的红色，整个背景都是红的，尤其是流淌的鲜血做了着重处理，大范围的血红色让整副画作看起来格外的血腥。 一道道的血红色布满整个画作。 与其说是在画画，还不如说是在用画笔宣泄仇恨，犹如拿着一把刀在疯狂的劈砍自己的仇人。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害死你姐姐的证据！说什么姐妹情深，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人。” 老太太愤怒的将油画砸在了吴小梅的面前。 吴小梅吓的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刘杰也有些错愕，吴小梅不是深爱自己的姐姐吗？ 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从这幅画不难看出她的心里是极度仇视自己姐姐的，那么她替换沙发又该怎么解释？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老太太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刘杰见状连忙跨过两步挡在了吴小梅的身前。 不管怎么样吴小梅都是他的雇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小梅受伤。 毕竟要是吴小梅出了事情他问谁要工资去？ “等一下啊，有事说事，别乱来啊。”刘杰挡住吴小梅的同时迅速摸出了手机。 吴小梅蜷缩在刘杰身后吓的瑟瑟发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刘杰也有些害怕，可这个时候他就算是想跑都来不及了。 “你谁啊，要你多管闲事？” 老太太一看有人阻拦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王海的弟弟上来就推了刘杰一下，挥手就是一拳。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伸了出来，抓住了小胖子的手腕。 刘杰抬头一看愣住了。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603的暴躁大叔。 暴躁大叔只是稍稍用力就疼的小胖子嗷嗷惨叫。 这下王家人都傻了。 “你们是自己滚呢？还是要我报警？”暴躁大叔用力一推小胖子就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王家人全都哑火了，恶狠狠的瞪了吴小梅一眼之后就悻悻的离开了。 看着三个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刘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还好暴躁大叔来的及时。 要不然今天自己铁定是要挂彩了。 “这位大哥，谢谢你了。”吴小梅说着就走到了暴躁大叔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用谢，有白菊吗，给我两束白菊吧。” “好，您稍等。” 吴小梅说着就钻到了花店里，院子里就剩下刘杰和暴躁大叔了。 “你买白菊做什么？去看什么人吗？”刘杰试探着问。 “是啊，去看几个故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刘杰发现暴躁大叔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他居然穿着一件极其考究的西装，皮鞋擦的锃亮。 而且就连头发都做了精心的梳理。 西装口袋里还塞着一条白色的西装手帕。 看起来格外的正规。 这让刘杰有些疑惑了，不就是去祭奠几个死人吗？ 有必要搞的如此正规吗？ 暴躁大叔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人这一辈子有时候真的没意思，就算是你再努力最终也难逃宿命的轮回，该走的始终都会走，留都留不住，钱是赚不完的，趁着你现在还年轻早点离开小区吧。” 离开小区？ “为……为什么要离开小区？”刘杰问。 “因为你会死。” “我会死？你在开玩笑吧？”刘杰被逗乐了。 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他发现暴躁大叔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地上的油画。 刘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吴小霞，想到了那张沙发。 当刘杰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吴小梅正站在花店的玻璃窗前盯着他。 四目相对。 吴小梅的嘴角微微一笑随后就转过身走开了。 暴躁大叔并不回答刘杰的问题，而是继续自言自语：“听过鬼哭吗？半夜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坐在消防通道里，捂着脸不停的抽泣，那声音悠长低缓，别提有多吓人了，有时候那个声音就来自你现在居住的房子里，半夜开始，天亮结束，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不得不说暴躁大叔的话把刘杰吓着了，他想到了吴小霞。 如果真有女鬼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没多一会儿吴小梅就抱着两竖白菊出来了。 “一共是一百二，如果您选的别的鲜花我可以免费送给你，但白菊不可以，抱歉。”吴小梅微笑着说道。 “不用。” 暴躁大叔说着就摸出手机付了钱。 “今天的事情他们估计是不会罢休的，你们最好还是报警，要不然你们迟早会吃大亏的。” 说完暴躁大叔拿起菊花嗅了嗅，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看着暴躁大叔远去的背影刘杰莫名的有些感慨。 要知道暴躁大叔是极乐楼的第一大恶人，不但脾气暴躁还没有公德心。 是一个不受所有人待见的人。 可谁又能想到他居然还有如此仗义的一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十二章 花店新员工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好好的小院儿就被王家人摧残的不成样子了。 别说吴小梅了。 就连刘杰都有些心疼。 “我觉得大叔说的对，我们最好还是报警吧。”刘杰说道。 “报警了又能怎么样？把他们抓起来吗？就我这种情况至多也就拘留吧，到时候他们放出来了还是会来找我的。” 吴小梅摇了摇头拿起了扫把。 “所以你就任由他们欺负？”刘杰也加入了清理的队伍之中。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躲起来吗？等他们闹够了自然就消停了，我想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他们也就不敢来了。” 刘杰自认为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糟糕了，没想到吴小梅的处境比他还要艰难。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王家人不来花店他们会不会去小区里找自己麻烦？ 毕竟吴小霞和王海是两口子，那套房子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共同财产。 到时候他们报警说自己非法入侵可就麻烦了。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搞清楚。 “吴小姐，那套房子是你姐姐的，还是你姐和你姐夫共有的？” “当然是我姐姐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结婚，哪来的共有一说？” 得到了吴小梅的肯定答复刘杰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两个人一边清理一边闲聊。 没多久小院子就被他们收拾干净了，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面貌。 虽然刘杰不愿意过问油画的事情，但那副画总是在他的面前飘来飘去，吴小梅亲自把油画捡了起来，让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将油画丢进垃圾桶，而是非常认真的收了起来。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小心，就像是在整理一件珍宝。 这让刘杰彻底的看不懂了。 吴小梅似乎看出了刘杰的疑惑，主动聊起了油画的事情。 她表示这幅画的主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 吴小霞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画，尤其擅长油画。 不过刘杰还是有些不理解，吴小霞的画怎么会在吴小梅的店里？ 而且她干嘛要自己杀自己？ 这说不通啊。 “我姐姐这个人不但敏感，而且特别的多疑，患有严重的抑郁，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比如这幅画。” 吴小梅收起画作长叹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处理王家人的事情？就一直拖着？” “其实我也想办法了，喏，看见我的招聘广告了吗？”吴小梅指了指易拉宝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我想换做是谁都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工作吧。” “你干嘛不找个保安呢？”刘杰说道。 “是哦，你这个办法不错，最好是学徒加保安，如此既能帮我看店又能保证我的安全，不过短时间内也不好找吧？” 吴小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好找，这不是现成的吗？” “现成的？” 吴小梅愣了下反应过来了。 “你说你啊？” “是啊，就是我，你看我怎么样？” 刘杰自告奋勇主动应聘，一来他直播的时间很宽裕，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清还能多赚一笔钱。 毕竟他现在口袋里比脸都干净。 二来吴小梅是他的雇主，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要是吴小梅真出的事情那他的直播也就泡汤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吴小梅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刘杰了一眼。 刘杰的身高体型当个保安的确绰绰有余了。 “你怎么说都是个主播吧，来我这里当保安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吧？”吴小梅笑着问。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给钱就合适。” 吴小梅被逗乐了，刘杰说话也太直接了。 没错，对于打工者来说钱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好，够直接，不过除了安保你还需要做一些日常的工作，毕竟我真正要找的是学徒，这样吧，我给你开学徒的工资，保安就算是兼职，一个月两千块，周一到周五你有空就过来帮忙，没有时间限制，但周末和节假日你必须到场，当然了，如果他们来捣乱你随时都要过来支援，有问题吗？” 一周就上两天班？ 这待遇也太丰厚了。 “可以，完全没问题。”刘杰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一个不小心身体后仰就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在摔倒的同时他下意识的抓了一下桌子。 桌子一晃一整杯橙汁不偏不斜盖在了刘杰的脸上。 瞬间把刘杰淋成了落汤鸡。 那样子要多窘迫有多窘迫了。 就连吴小梅都被逗乐了，捂着小嘴乐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夕阳西下，刘杰哼着小曲儿心满意足的走了。 看着刘杰远去的背影吴小梅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了。 慢慢的越来越冰冷。 她轻哼了一声喃喃自语：“所有人都在远离我，而你却想主动接近，或许你的死期不远了。” 小区的门口郭大爷正和一个保安在榕树下下棋。 保安三十出头，个子矮小，身形瘦弱，两只眼睛深陷到了眼窝里，长的像个猴子。 他叼着一根烟急的抓耳挠腮一脸的苦逼。 “算了，算了，你赢了，我认输。” 保安懊恼的丢掉棋子扔下五块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郭大爷乐的哈哈大笑，就像是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慢条斯理的收起了五块钱对着岗亭就打了一个口哨。 转眼间一条小土狗就从岗亭里钻了出来。 “来，给我买包烟，剩下的钱买火腿肠。”郭大爷将钱夹在了土狗的项圈上，一摆手土狗就撒丫子跑开了。 看着郭大爷刘杰想到了极乐楼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吴小霞的，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问问郭大爷。 第十三章 不一样的吴小霞 “大爷，您这狗还会买东西啊？”刘杰有些好奇的问。 “那当然，它不但会买烟买菜，还会抓老鼠，怎么样，要不要杀两盘？” 郭大爷叼着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杰犹豫了下坐了下来，两个人迅速摆上了棋子。 “郭大爷，吴小霞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刘杰一边下棋一边问。 “你干嘛问我啊？你直接问吴小梅不就好了？”郭大爷笑着说道。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吴小霞怎么说也是她姐姐，这个时候去问她不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不是刘杰不想问，而是实在是开不了口。 再说了，吴小霞，吴小梅他们是两姐妹，所以吴小梅的任何表态都不可避免的带有主观情绪。 因此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真相，未必就是真正的真相。 所以必须综合考量。 “想知道？”郭大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声说道：“怎么说吴小霞这个人呢？如果说要在极乐楼里评选出来一个最不受欢迎的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吴小霞。” “最不受欢迎的人？” 郭大爷对吴小霞的评价大大出乎刘杰的预料。 吴小霞既性感又漂亮。 她怎么会成为最不受欢迎的人呢？ 现在最不受欢迎的是暴躁大叔，吴小霞做了什么事情，居然比暴躁大叔还要遭人恨。 “没错，她就是最不受欢迎的人。” “那她到底做过什么？为什么这么不招人待见？” “她脑子有病，要么大半夜的大吼大叫，要么就乱扔东西，知道她扔的都是什么吗？花瓶，菜刀，甚至是电视机，好几次都差点砸到人了，要不是那会儿高空抛物没有入刑，不然她早就坐牢了。” 刘杰听的只皱眉头，连电视机都往扔，看来吴小霞是真的病得不轻。 “其实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套房子。”郭大爷话锋一转说道。 “房子？” “是啊，房子，那房子里有鬼。” 刘杰一听这话顿时就没了兴趣。 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房子里有鬼啊。 鬼在哪儿呢？ 为什么昨晚自己住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生？ “你不相信是不是？”郭大爷的语气变的凝重起来。 “不是我不相信，是没法相信，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您也是长在红旗下，生在新中国的社会主义战士了，您怎么也相信这些东西呢？”刘杰无语摇头。 “小伙子，之前的那两个主播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什么下场你知道吗？第一个说那房子里有鬼的并不是我，而是吴小霞自己。” “她自己？” “是，她经常报警说有人敲她的门，说她的房子里面有鬼，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名片吗？那个人就是吴小霞叫来的。” “您的意思是她还请人做过法事？” “当然，什么和尚道士都请了，甚至连传教士都来过，她家门口以前就悬着一块八卦镜，这件事情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这也就算了，吴小霞的这个人脾气还特别的臭，经常和邻居吵架，动不动就举报邻居骚扰她，搞的整个小区鸡飞狗跳一塌糊涂，所以大家都说她脑子有病。” 郭大爷说起吴小霞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如果他所言非虚，那吴小霞这个人的确很招人恨。 不过在刘杰看来她所表现出来的举动都能用抑郁症来解释。 得了抑郁症的人很容易产生幻觉，而且非常缺乏安全感，因此会做出很多人难以理解的奇怪行文来。 吴小梅之前就解释过。 从吴小霞的症状来看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不但情绪失控还产生了严重的幻觉，最终她不堪压力选择了自杀。 “还有那个吴小梅，她也有病。”郭大爷再次提及了吴小梅，他斜着眼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不爽。 “大爷，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们不舒服的事情，我怎么感觉你在针对她呢？”刘杰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是以前他或许没有话语权，可是经过这一天的接触他发现吴小梅真的是个很善良单纯的人。 郭大爷这么说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说错了，其实我从来就没有针对过她，而是她的所作所为她奇怪了，吴小霞死后她的家具都被她丢了，但是她又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摆进去，你说她这不是有病吗？我听别人说她是被她姐姐鬼上身了，要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来？” 刘杰不说话了。 说实话，吴小梅的所作所为在一般人看来的确很奇怪。 可听的吴小梅的解释刘杰也能理解。 郭大爷之所以如此的反感吴小梅，纯粹就是因为吴小霞。 他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了吴小梅的身上。 眼看已经聊不到一块儿了，刘杰迅速岔开了话题。 “大爷，603的那个人什么来头啊？” “603？哦，你是说那个身上有股怪味儿的工程师是吧？他叫钱程，是个外地人，这个人是个酒鬼经常喝的醉醺醺的，而且脾气也很坏。” “他的家人呢？没人管他吗？”刘杰问。 “死了，都死了。” “死了？” “是啊，出了车祸，老婆孩子都没了。” 刘杰的脑海里闪过了暴躁大叔的身影，在花店的时候他拿了一束白菊。 看样子多半就是为了祭奠死去的亲人吧。 如此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妻儿都死了，一个人活着一定很累吧。 接下来刘杰又和郭大爷聊起了楼下的大妈。 大妈叫唐丽娟，大家都叫她唐大妈，她的儿子儿媳在一家银行上班，老太太是出了名的霸道。 尤其是在她儿媳怀孕之后。 只要晚上她儿媳回来吃饭她就禁止任何人使用wifi。 大家都被她搞怕了，所以每到晚上就会主动关闭wifi，省的和她吵架。 告别郭大爷刘杰回到了家里。 双手一扬就躺在了沙发上。 明天他就要去吴小梅的花店上班了，所以他要重新规划一下直播时间。 虽然吴小梅只让他直播五个小时，但他要尽可能的多播一会儿，争取早点把吴小梅的房子卖出去。 因此刘杰已经想好了，白天尽量多播，晚上少播，如此他就才能有充分的精力应对花店的工作。 这都一天了，也不知道直播间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刘杰打开了直播间。 没想到他还没开播直播间的热度就已经高达十几万了。 一众水友正肆无忌惮的瞎聊着，都在推测刘杰能够活多久。 第十四章 被带歪了 见到这一幕刘杰忍不住笑了。 看来昨天的直播效果相当的不错。 这些人除了在直播间里刷屏，还在后台给刘杰留言。 也就一天的时间刘杰就收到了多达上百条留言。 点开一看绝大多数都是一些灌水言论，诸如让他赶紧跑路之类的。 还有不少自称是玄门传人的骗子，兜售各种各样的道具，比如黄符，桃木剑等等。 就在刘杰准备关掉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那个叫南山有鱼的网友又给他留言了。 这家伙搜集到了关于世纪花园小区的大量资料和传闻，一再劝说刘杰赶紧离开。 当然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刘杰自然没有任何兴趣。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还记得昨天那个洋娃娃吗？它又被人挂上去了。” 娃娃又被人挂上去了吗？ 刘杰将信将疑的走出了房间，一路小跑来到了通道尽头的窗户前，打开了窗户。 夕阳下，那个洋娃娃真的挂在了树上，此刻正在风中来回飘荡。 刘杰张了张嘴有些错愕。 谁这么无聊啊。 一个破娃娃天天挂树上吓人，脑子有病吧？ “你是谁？洋娃娃是你挂上去的吗？”刘杰迅速回复了南山有鱼。 正当他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南山有鱼居然秒回了他的信息。 “你别管我是谁，那个娃娃你最好别动，下去看看吧，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肉吗？” 一想到昨天那肉蛆翻滚的一幕刘杰就有些反胃。 “看了你就知道了。” 刘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要不了多久楼下的老太太就该回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下楼去播一会儿。 打定主意刘杰拿起自拍杆迅速下了楼，再次来到了榕树下。 这回他没有急着把娃娃摘下来，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这一次他有了新发现，他在长椅上发现了一个脚印。 从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个成年男性。 穿的还是一双运动鞋。 而且娃娃也不一样了，今天换成了一个粉色的洋娃娃。 唯一没变的是这个娃娃也格外的脏，就像是从垃圾桶里掏出来的一样。 刘杰伸手捏了捏，娃娃肚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娃娃。 不存在南山有鱼所说的什么东西。 刘杰无语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南山有鱼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的检查。 不过刘杰也有些疑惑。 从长椅上的脚印来看，恶作剧者应该就是一个成年人。 但一个成年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无聊的事情来？ 刘杰抬起头看一下了月亮湖。 此刻红霞满天，一行白鹭掠过水面，飞向了远方， 一叶扁舟飘荡在湛蓝的湖面上。 整个小区的房子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一切都是那么的唯美。 如梦似幻。 如此极致美景不和网友分享那也太可惜了。 忽然间他明白了。 其实这才是他应该直播的内容。 刘杰迅速摸出手机，举起自拍杆开启了直播。 刘杰一出现，整个直播间里的水友全都炸开了锅。 很多人已经在直播间里守了一天了。 小马哥：太好了，主播还活着。 南瓜花：主播你说句话啊，你是活人还是死鬼啊？你别吓我们啊。 曼联死忠：主播主播，你还好吗？ 刘杰冲着众人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兄弟们晚上好，给新来的兄弟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刘杰，我是一个户外主播，现在正在世纪花园小区直播，你们看看这风景，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说着刘杰就背对着月亮湖举起了自拍杆。 网友们顿时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 月亮湖的晚霞实在是太美了。 晚霞下的世纪花园小区，就像是屹立于大海边的梦幻城堡。 美，很美。 野百合也有春天：月亮湖真的好漂亮啊，不是说这个小区死过很多人，很可怕吗？ 少爷：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这叫月湖晚霞，是咱们江北民间十大景点之一，很多人去打卡的。 太阳花：所谓的凶宅闹鬼小区，那都是些虚无缥缈的无稽之谈，现实之中哪有鬼神啊。 刘杰笑了。 果不其然，绝大多数的网友还是理智的。 虽然他们也想看一些刺激的东西。 但对于鬼神之说依旧有着自己的判断。 “兄弟们说的对，所谓的凶宅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人类已经延续了100多万年了，我们脚下的哪一片土地没有死过人？说句不好听的，其实我们就是住在死人堆里的。” 刘杰举着自拍杆，一边和水友互动一边讲解小区的情况。 因为吹得太过头了，有的人甚至怀疑他就是卖房子的中介。 南瓜花：主播，你实话实说吧，你到底是哪家房产中介的人？ 叶子：顶楼上+1 王也道长：+1 骡子：+1 不过也有人替刘杰说话。 南海一号：兄弟们理解一下，人家老板请主播来直播，不就是为了把这套房子卖出去吗？ 秋山：楼上兄弟说的没错，这就和法拍房一样，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卖房子。 小马哥：理解理解，赚钱嘛，不寒碜。 南瓜花：不过主播你能学学之前的两个主播吗？敢不敢在半夜开直播？ 大漠孤烟：没错，我们是在看凶宅直播的，要直播的话就给我们直播一下房子里的情况。 南瓜花：兄弟说的没错啊，通宵直播吧，哪怕直播睡觉我们也都能接受。 直播间的节奏很快就被带歪了。 纷纷要求刘杰半夜开启直播，因为波爷和水哥都是半夜开直播的。 不少人都怀疑刘杰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留在503。 南瓜花：12点以后开直播老子刷飞机。 大漠孤烟：通宵我刷火箭。 刘杰算是看懂了，这帮人纯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来今晚不开个午夜直播是堵不住他们的嘴了。 “兄弟们不相信我是吗？那好，今天晚上我们就直播到通宵。”刘杰毫不犹豫的夸下了海口。 他这么做并非为了水友们的礼物。 主要原因还是想证明房子没问题，不就是通宵直播吗？ 小意思。 刘杰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嗨了。 纷纷表示一会儿等着看戏。 刘杰举着自拍杆，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凉亭里。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里。 那赫然就是603的暴躁大叔。 第十五章 不为人知的故事 暴躁大叔岔着腿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瓶白酒，边上还放着几袋子凉菜，一个人自斟自饮。 见到这一幕直播间的水友都忍不住调侃起来。 菜菜子：唉，又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人啊。 顿顿吃龙虾：屌丝男工程狗，一年到头没朋友。 东风41：这不就是我吗？与其应酬吐的死去活来的，还不如一个人活得自在。 菜菜子：顶楼上，这位大叔不就是在座的很多人吗？没车没房没女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东风41：一个人喝闷酒，他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吧？ 菜菜子：主播你能去和他聊两句吗？你不用和大家互动，我们听着就好。 菜菜子的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比起什么潘子嘎子那种设置好的剧本，他们更想倾听一些真实的故事。 说实话，经历的今天早上的事情，刘杰也想和暴躁大叔聊聊。 不过涉及个人隐私直播就算了吧。 刘杰取下手机点了一下关闭按钮，缓步走了过去。 他以为他关掉了直播，可事实上他只是关掉了声音，直播依旧开着。 “晚上好啊，早上的事情，谢谢你啊。”刘杰尬笑着说道。 暴躁大叔抬起了头，上下打量了刘杰一眼。 “是你啊，你是个主播吧？”暴躁大叔打了一个酒嗝问道。 “啊，是啊，我是个主播，就住你楼下。” “嗯，我知道，喝酒吗？” 暴躁大叔随手拿一瓶啤酒递了过来。 刘杰犹豫了一下接过啤酒坐了下来，手机则是放在了边上的花台上，摄像头正好把他们两个人拍了下来。 刚一坐下他就嗅到了那股熟悉的福尔马林味道。 “昨晚领了多少红包？”暴躁大叔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红包？”刘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那个小程序，你应该也投票了吧，而且投的就是我，对不对？” 暴躁大叔抬起头直视着刘杰的眼睛。 那眼神就像是利刀一样直刺刘杰的心脏。 刘杰慌了，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暴躁大叔什么都明白了。 冷哼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别找理由了，我和你一样，我投的也是我自己，而且我还领了八十块的红包，这些吃喝就是那笔钱买的。” 说罢暴躁大叔就拿起啤酒灌了一口。 刘杰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不过我劝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成为大家最讨厌的人，也就是恶邻榜第一。” “成为第一会怎么样？”刘杰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恶邻小程序上说成为第一就会消失。 可暴躁大叔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哪里消失了？ “会死！”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到了刘杰的耳朵里，暴躁大叔扭过头看向了刘杰，郑重其事的说道：“成为第一名你就会死，你记住了，极乐楼里就没有一个人好人，我劝你趁早离开。” 暴躁大叔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凝重，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眼神阴冷犹如刀锋，就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刘杰吃了。 一股寒意瞬间弥漫刘杰全身，他感觉到了危险，连忙举起酒瓶灌了一口，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这一幕也被直播间的水友看见了，满屏幕都在刷“保护”，全都被暴躁大叔的眼神吓着了。 “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以后你就知道了。”暴躁大叔长叹了一开口气，身体后仰半躺在了台阶上，目光看向了金色的斜阳，嘴里喃喃自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说这一辈子图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我们为什么要活着？” 暴躁大叔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眼神也从阴冷变成了惆怅。 这个问题太沉重了，刘杰不想探讨，他也没到探讨这个问题的年纪。 “有时候我就在想啊，活的那么累还不如死了算了，你的一生就像是杂草一样，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延续后代，为了活着而活着，或许有一天你会盛开，但又有谁会在乎路边毫不起眼的草花呢，他们的眼里只要娇艳的鲜花，伟岸的大树，杂草就是杂草，再努力也是杂草……” 暴躁大叔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又是一阵无奈苦笑。 “我想就算是杂草也有存在他的价值吧，比如家人。”刘杰笑着说道。 “如果没有家人呢？” 刘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之前郭大爷就已经说过了，暴躁大叔的妻儿都死了。 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对于他来说活着的确很煎熬，的确失去了意义。 人活着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家人吗，如果没有了家人，那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就在算是再漂亮终究只是无根之物。 缺乏归属感，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别聊这个了，换个话题吧，你的房东还不错吧？”暴躁大叔主动岔开了话题。 “还行啊，你认识她？”刘杰问。 “认识，极乐楼的人都认识，她人挺不错的，不像她姐姐，大半夜的在家里敲碗。” “敲碗？” “是啊，敲碗，在家门口摆三个碗点上香烛不停的敲，知道她在干嘛吗？” 刘杰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个他还真知道。 这是在招鬼。 传闻人死了以后一些鬼魂就会四处游荡，为了聚集它们阴差就会通过敲碗的方式把它们聚集过来。 “她在招鬼，她房间里的东西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她招进来的。” 刘杰的脑海里不自然的浮现出了吴小霞在大门口敲碗的诡异场景。 “真的有鬼吗？”刘杰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说吴小霞的房间里有鬼。 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暴躁大叔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说实话，我倒是真的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鬼，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怕吗？虚无，你懂什么叫虚无吗？虚无就是什么都没有，没人关心，没人在乎，也没人说话，活着就像是死了一样。” 这话说到了刘杰的心里，仔细想想他和暴躁大叔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他，自打他有记忆开始什么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他就是苦苦挣扎的杂草，就是无根的浮萍。 就是那千千万万无数打工仔中的一员。 病了痛了累了，从来没人在乎，自己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就像是一个透明人。 “老哥，我理解你，来，喝一个。” 刘杰主动举起了酒瓶子。 两个人碰了一下仰起头就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 或许是同病相怜，刘杰也逐渐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了很多。 没多久地上就摆满了酒瓶子。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下两个人推杯换盏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暴躁大叔喝多了，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他的家人。 他有一个很贤惠的妻子，两个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曾经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他的孩子也很优秀，拿过无数的奖状。 情到深处暴躁大叔忍不住哭了。 “知道她们怎么死的吗？”暴躁大叔泪眼朦胧的看向了刘杰。 “不知道。” “我杀的，他们都是被我杀死的！” 第十六章 原来一切都是真 刘杰愣住了。 握着酒瓶子的手都僵在了空中。 这一刻似乎空气都要凝固了。 暴躁大叔的瞳孔收缩，再次露出了凶恶的眼神。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吗？极乐楼没有一个好人，包括我。” 刘杰咽了一口唾沫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暴躁大叔既然那么爱他的家人又怎么会杀死他们？ “你在开玩笑吧？如果你真的杀了人，那么这会儿你应该在监狱里吧？”刘杰笑着说道。 暴躁大叔愣了下笑了。 “哈哈哈，你说的太对了。”暴躁大叔拍了拍刘杰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这个生日我过的很开心，很满足。” “今天是你生日？那祝你生日快乐。”刘杰笑着说道。 “谢谢，小伙子，我还是那句话，早点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说完暴躁大叔就跌跌撞撞的走向了极乐楼，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了。 刘杰打了一个酒嗝拿起了手机。 此刻他才发现直播依旧开着。 而且直播间的热度已经飙升到了六十万，刘杰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刚刚不会把大叔的资料都泄露出去了吧。 不过他马上就发现自己没开声音，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此举也激怒了直播间的水友，不少人都在问候刘杰的家人。 王爷：主播是聋哑人吗？无声直播？ 东风41：+1 花椒：+1 小花生：+1 +1 +1 …… 刘杰见状连忙开启了声音。 “兄弟们对不住啊，刚刚不小心摁错了，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刘杰不停的作揖给水友们道歉。 不过大家并不领情，骂的更凶了。 直言刘杰如果不想直播就别播了，没必要恶心人。 小马哥：兄弟们别吵了，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知道刚刚和主播聊天的是什么人吗？杀人犯！ 小马哥说完又在评论区发了一张新闻截图。 “南岸区发生一起车祸，一对母子丧生车轮之下，而肇事者正是丧生女子丈夫。” 刘杰看着新闻标题惊呆了。 原来暴躁大叔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妻儿真的是被他杀死的。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连续加班了许多天的暴躁大叔在回家途中撞死了前来接他的妻儿。 那起车祸不但夺走了他的老婆孩子，也让他自己失去了一条腿。 虽然只是意外，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杀人凶手。 亲手杀死自己最心爱的人，难怪他会那么的痛苦。 大漠孤烟：这不就是一起意外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马哥：你懂什么，刚刚的直播大家都看见了吧，他都哭了，我想他一定很痛苦吧。 四叶草：他的痛我可以理解，我也失去了爸爸，那种失去亲人的痛真的好难受，我突然想哭了。 南海一页：这个大叔我认识，他出事以后就在我们医院住院，他不但失去了一条腿，全身还有大面积的烧伤，百分之三十的表皮都被烧坏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剥了皮的冬瓜。 四叶草：那是不是很痛苦？ 南海一页：当然，你可以想象一下你没有皮的样子，为了防止感染一辈子都离不开消毒水，身上永远都有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小马哥：我查了一下，今天是大叔的生日。 刘杰的眼睛酸了。 原来暴躁大叔的过往如此的悲惨。 他活的太痛苦了。 为了掩盖内心的痛苦他选择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而且他也放飞了自己，变的暴躁易怒，什么公德心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绝望了。 一个对生活都绝望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想法。 弹幕也都炸了，“泪目”瞬间刷屏。 一些水友表示愿意为大叔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还有人想去看看大叔。 如果他的老婆孩子还在，那么他今晚的生日一定会有丰盛的晚餐，会有美味的蛋糕，儿子也会拍着手祝他生日快乐。 家会变的格外的温馨。 可今天那个家里全都是伤心的记忆。 所以他选择一个人在湖边喝闷酒。 这种痛，一般人根本无法理解。 刘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兄弟们，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希望你们别去打扰他，这么做只会撕开他的伤口，让他更加的难过。” 刘杰的话得到了很多的人认同。 有时候关心也是一种伤害。 直播间的热度很快就达到了七十万。 这样的热度已经超过很多主播了，也是刘杰直播以来的新高峰。 正当刘杰直播的正开心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了进来。 刘杰顺手接了。 “喂。” “503的主播吗？我是小区的保安，你订的蛋糕到了，你到门口来取一下。”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 保安不等刘杰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刘杰有些傻眼，他根本就没有订过蛋糕。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一定是直播间的水友搞的鬼。 “老实说，蛋糕谁订的？”刘杰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问。 小马哥：我订的，今天是大叔生日，订个蛋糕全当是兄弟们的心意，到时候你就说你订的就行了，一个蛋糕不会打扰他生活吧？ 大漠孤烟：小马哥威武，想的太周到了，那我也表示表示吧。 “别，千万别送东西了，他不想被人打扰，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刘杰见状连忙阻止。 送礼物到没什么，但这会暴露直播的事情。 以大叔的性格他肯定会生气的。 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儿，本就背负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痛楚，若是被直播出来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这种做法既没有道德，也太过于残忍。 所以无论如何刘杰都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大漠孤烟：那这样好了，我给你刷礼物，你看情况给他买点东西。 下一秒两发火箭就飘过了屏幕。 大漠孤烟出手实在是太阔绰了，水友们纷纷刷起了“老板大气”，其他兄弟也不甘示弱，纷纷刷起了礼物。 短短片刻刘杰就收到了两发火箭，五架飞机。 不知不觉中刘杰来到了大门口。 夜班保安已经不是郭大爷了，而是换成了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保安。 那瘦子正是下午和郭大爷下棋的家伙。 瘦子拿着手机，戴着儿子，双手不停的敲打屏幕。 一边玩还一边叫骂。 “你会不会玩啊，貂蝉是坦克，必须冲在前面送，你死了我的吕布才有输出。” 胖子保安则是站在一边嘿嘿傻笑。 刘杰敲了敲窗户表明了来意。 “兄弟，我的蛋糕呢？” “桌子上，自己拿。”瘦子看都不看刘杰一眼，低着头继续问候自己的队友。 “李白你是猪吗，不知道给老子加血啊。” 刘杰没有多话提起蛋糕回到了极乐楼。 还在楼梯口他就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叫骂声，似乎是一对夫妻在吵架，期间还伴随着打砸器物的声响。 没多久一个瘸腿男人就从楼梯里钻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中年妇女就拿着扫把追了出来，一边追赶一边哭喊。 “王志国你这个天煞的，整天就知道赌博，孩子的学费你都拿走了，你还有人性吗？” 中年妇女试图抓住瘸腿男人的胳膊，但被男人毫不留情的甩开了。 男人瞥了刘杰一眼，跨上一台电动车一扭钥匙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王志国你不得好死，你这个王八羔子你别回来了……”女人追出去了几步站在原地不停的抹泪。 电梯门开了，刘杰回头看了一眼走进了电梯里。 第十七章 邻居死了 连续直播了好几个小时刘杰都有些累了。 不过他的直播热度再次被刷新了。 当刘杰抵达六楼的时候直播软件准时推送了他昨天的结算信息。 十二点到了。 到十二点为止他一共收到了两千多块钱的礼物，就算是扣掉网站的分成他到手也有一千多。 一天收入上千，这可是刘杰从不敢奢望的高收入。 不过一想到绝大多数的礼物都是兄弟们刷给大叔的，他不由得有些想笑。 自己直播了几个月居然都比不上出镜半小时的暴躁大叔。 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六楼的走廊上同样空空荡荡的。 走廊尽头堆放着一大堆的塑料瓶子和纸箱，边上还立着一个牌子，咒骂随地大小便的人。 刘杰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敲响了暴躁大叔的房门。 然而屋里没有任何反应。 “大叔，你在吗？是我啊，你楼下的邻居。”刘杰一边敲一边主动和大叔打招呼。 “嘭！” 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下来了。 “哐当！” 紧接着刘杰就听见了酒瓶子摔碎的声音。 “敲什么敲，烦不烦啊？”这时候边上的邻居被惊动了，探出头来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刘杰连忙道歉。 “别敲了啊，他喝多了，估计早就睡着了。” 邻居骂了一句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刘杰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作罢，毕竟这都十二点多了，就算是把蛋糕送进去了人家也未必会领情。 不过水友们也都能理解，表示明天再送也一样。 随后刘杰又回到房间里直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三点这才下播睡觉。 这一睡就到了上午十点，刘杰的直播间也被超管以挂机为由关停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忽然发现对面房子的阳台上站满了人。 不少人都拿着手机正在对着他这边拍摄。 什么情况？ 这是在拍自己吗？ 刘杰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走到窗前一看愣住了，就见楼下的空地上停着好几台警车。 四周密密麻麻全都是人，看架势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一台殡仪馆的车子闪着警灯开到了楼前。 车子还没停稳赵斌就从车上走了下来，手里那提着一个裹尸袋。 这是幻觉吗？ 刘杰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赵斌真的来了。 赵斌为什么会出现在极乐楼？ 难道说死人了？ 刘杰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赵斌的电话。 赵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接了。 “喂，斌哥，你来极乐楼干什么？死人了吗？”刘杰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是啊，死人了，好像是你的邻居。” “邻居？” “对，就是你的邻居，就住在你的楼上。” 楼上的邻居？ 刘杰快步来到了阳台上，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603的窗户上。 这不就是暴躁大叔的房间吗？ 刘杰如遭雷击，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是怎么死的？”刘杰连忙问。 “听说是自杀，不跟你说了啊，回头聊。” 电话挂断了。 刘杰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说没就没了。 生日的当夜自杀，看来他真的是彻底的绝望了。 刘杰回过头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蛋糕上，莫名的有些难过。 这个蛋糕恐怕永远都送不出去了。 “嘭嘭！” 敲门声将刘杰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呼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两个黑衣民警出现在了刘杰面前。 为首的民警是个身形微胖的老警察，大腹便便，满头银发，双眼泛红，一看就是长期熬夜的老夜猫子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扎着高吊辫，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女警。 “你好，我们是社区派出所的，这是我的证件。”老警察说着就亮了一下警官证。 刘杰注意到了对方的名字，他叫赵山河。 “有件事情想要和您核实一下，昨晚有人看见你和楼上的邻居在湖边聊天，请问是不是有这件事情？”赵山河说完就收起了证件，双眼紧盯着刘杰。 赵山河的话无疑证明死的人正是暴躁大叔。 刘杰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是，我们的确聊了一会儿。” 刘杰心里有些发虚，不是说暴躁大叔是自杀的吗，那赵山河在查什么？ 难道说暴躁大叔的死还有蹊跷？ 他们这是在怀疑自己吗？ 刘杰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将昨天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赵山河。 询问过程进行的很顺利，赵山河一边询问一边做了记录。 “你这个房间前面已经死过三个人了，你就不怕吗？”赵山河说着就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刘杰。“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打电话给我。” “谢谢。” 刘杰接过名片想解释他不怕，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警官，我邻居他是怎么死的？”刘杰忍不住好奇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赵山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刘杰，收起记录本头也不回的走了。 楼梯上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刘杰探头一看就看见楼下的大妈上来了。 老太太一边走还一边咒骂。 刘杰犹豫了下迅速跟了上去。 此刻六楼的楼道里已经站满了人。 物业保安全都来了，就连郭大爷也来了。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冷冷的看着谁都不说话，所有人都板着一张脸就像是一群木偶。 邻居死了，没人害怕，没有伤心，相反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冷笑。 暴躁大叔实在是太可恨了，尤其是他乱扔东西的举动早就激怒了所有人。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他早就被杀了。 刘杰侧着身体挤到了门口，探头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红色的水桶，桶里泡着堆积如山的纱布，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 就像是尸体腐烂了一般。 垃圾桶里堆满了血迹斑斑的纱布和纸团。 置身其中仿佛来到了解剖室。 房子里非常的凌乱，桌椅翻倒，满地都是酒瓶子。 暴躁大叔的尸体已经被装进了裹尸袋，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截树桩。 两个工作人员就像是抬原木一样，一人一头就将暴躁大叔的尸体抬了出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走进了电梯里。 物业紧跟着更换了锁芯，锁上了房门。 赵斌注意到了刘杰，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走进了货梯里。 刘杰迅速上前跟了进去。 第十八章 真正的恐惧 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了。 赵斌摘掉手套，擦了擦脸色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跟你说过这地方很邪门儿的，看看，又死了一个。”赵斌呼了一口气摸出一瓶喷雾对着自己的嘴巴就是一阵猛喷。 随后就是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 “他是怎么死的？”刘杰沉声问道。 “双硫仑样反应听说过吗？直白一点就是头孢就酒说走就走，给你看看照片吧。” 赵斌说着就摸出了手机，翻出了钱程的照片。 照片上钱程光着膀子斜靠在窗户上，歪着脑袋双眼直视着窗外，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子。 尸体苍白如纸，全身的皮肤大面积的溃烂发炎，翻卷的皮肉上到处都是脓血，好多地方都破损穿孔了，密密麻麻的血洞就像是一个马蜂窝。 只一眼刘杰就感觉头皮发麻一阵的心惊肉跳。 “如此严重的感染需要服用大量的抗生素，服药期间是决不允许喝酒的，但他到死都还在喝酒，与其说是意外还不如说是自杀。” “我想应该是自杀吧。” 刘杰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昨天钱程去吴小梅的花店买了白菊，估计就是用来祭奠死去的家人吧。 而他昨晚说那些话的时候明显就已经不想活了。 这不是意外，而是一起自杀。 让刘杰很不舒服的是他参与了整个自杀过程。 “是谁发现尸体的？”刘杰接着问。 “听说是你们小区的保安，他就死在阳台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好了，别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你真的要直播吗？要我说你还是别干了，跟我去背尸体吧。” “那当然，我都签合同了。” 刘杰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帮吴小梅把房子卖出去了。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离开的。 再说了，比起背尸体他更愿意直播。 赵斌的嘴角抽了一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兄弟，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死人了你没看见吗？这小区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你别为了赚钱把命搭进去了，这小区里有东西，你赶紧走吧。” “放心吧，我知道，你认识吴小梅吗？对她了解吗？”刘杰主动岔开了话题，什么鬼神之说他真的听腻了。 已经没兴趣了。 眼见刘杰没了兴趣赵斌也只好作罢：“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别怪我啊，至于吴小梅其实我也不熟，算是普通的朋友，她姐姐的尸体就是我收的，我们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听说她是园林系的高材生，因为和她姐夫有事儿导致了她姐姐的自杀。” “你的意思是她是个小三？” “这话我可没说啊，不过你可以去搜啊，网上有相关的帖子，昨晚的还刷到过她的抖音呢。” 这时候赵斌的手机突然响了，打开微信一看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刘杰问。 “也没什么，刑警队那边说他们还要进行二次尸检，让我把尸体保存好。” “他什么时候死的？” “昨晚九点左右吧。” “多少？九点？”刘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九点，怎么了？” “九点？” 刘杰低声重复了一遍不说话了。 九点，这怎么可能啊，他十二点去给钱程送蛋糕的时候屋里还有声音呢。 如果钱程是九点死的，那么十二点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别的小动物搞出来的动静？ 比如说一只猫？ 还是说当时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按理说不可能啊，当时敲门的时候我还推了一下房门，明显反锁了，难道自己想多了？”刘杰小声嘀咕了一句。 “滴滴！” 刘杰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被业主群里的某个人艾特了。 一看对方的名字刘杰就有些无语。 居然又是508的业主，也就是眼镜男所在的房间。 内容和上一次差不多：妹妹背着娃娃，极乐楼死了一个傻瓜！ 此刻的业主群已经炸开了锅。 聒噪的邻居们又吵起来了，大家对于钱程的死有着不同的看法，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他该死。 尤其是406的唐大妈，说话那叫一个刻薄。 “狗东西天天往下面扔东西，像这种没有公德心的垃圾早该死了。” 以前很多人都站在大妈的对立面，今天她却多了一大票的拥趸，纷纷附和表示一切都是钱程活该。 “人贱自有天收，这就是报应。” “死的好，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就该人道毁灭。” 说实话，就钱程的所作所为的确很遭人恨，别人辱骂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经历的确很可怜可悲，但他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发泄到无辜的邻居身上。 “你们说这是不是小程序的功劳啊？”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一嘴，其他人迅速转移了话题。 刘杰也是一惊，连忙点开了小程序。 之前排在榜首的603的钱程不见了。 此刻排在第一位的已经变成了楼下406的唐大妈了。 排在第一位的人真的消失了！ 之前刘杰根本就没有当回事，甚至连钱程的警告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可现在这一切居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钱程真的死了。 这是巧合吗？ 回想钱程当时的表现和语气，他凭什么那么肯定出现在排在第一位的人就会死？ 难道说这个小程序之前就发布过吗？ 但从业主们的表现来看这个程序应该是第一次出现。 那钱程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还是说自己想多了？ 毕竟当时钱程喝多了，完全有说胡话的可能。 大家伙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小程序，并且一致认定这就是巧合。 唐大妈尤其是的嚣张，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起了悬赏。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想我死，那你们就来啊，谁能杀了我，我给他一万块。” 面对唐大妈的挑衅有人不爽了，直接在群里回怼了大妈。 “阿姨，话不要说的太满，之前那个主播不是说他不怕鬼吗？结果这才几天就死了，听说都摔成肉饼了，您可一定要小心。” “什么鬼？大头鬼吗？我看你们才是鬼吧，一群无聊的鬼……” 唐大妈继续全方面的aeo输出所有邻居，颇有一副舌战群儒的架势。 看着这些骂街的邻居们刘杰无语摇头，顺手点开了小程序发布者的资料。 这个人起了一个很有范儿的名字，他叫尼采，头像就是尼采本人。 没有楼层标注，也没有介绍。 看着尼采黑白色的头像刘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钱程昨天说那句话的样子。 他再三的告诫刘杰千万不要成为恶邻榜第一。 当时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肯定，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胡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么接下来死的必然是唐大妈。 刘杰往下拉了一下进度条发现他也上榜了。 虽然排名很靠后，但他的的确确上榜了。 如果排在第一人的会死，那么他的生命无疑也进入了倒计时。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他在小区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那么举报他的会是谁？ 406的唐大妈吗？ 一想到钱程的死刘杰的手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赵斌也看出了刘杰的异样，伸手拍了拍刘杰的肩膀。 “兄弟，你没事吧？” 刘杰扭过头看着赵斌嘴角抽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我没事。”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给你看那些照片的，你毕竟不是干我这一行的，见到尸体害怕也是正常的事情。” 赵斌以为刘杰被尸体吓着了。 可事实上刘杰害怕的是小程序，是躲在小程序后面的尼采。 目前来看小程序就像是一个恶作剧。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不觉电梯已经到了楼底。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赵斌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很想把小程序的事情告诉赵斌，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第十九章 决心 第十九章老警察的秘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冷风阵阵，分明就是要下雨了。 一台警车停在了市郊的墓园门口。 赵山河带着实习女警黄蓉快步走了下来，径直走向了墓园管理处。 “师父，我已经给殡仪馆打过电话了，让他们保存好尸体，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钱程难道不是自杀吗？” 黄蓉的语气有些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这个警校刚刚毕业的小女警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关于是世纪花园小区的案子。 世纪花园实在是太出名了，加上网友的炒作都快成江北的悬疑代表了。 在网上大家甚至戏称为闹鬼小区。 赵山河和管理员打了一声招呼，要求调看昨天的监控记录。 “你为什么认定他就是自杀？”赵山河一边翻看录像一边反问。 “因为现场没有任何入侵痕迹，而且房门也是反锁的，其他的业主也表示钱程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也很悲观，我还听说他昨天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种种迹象表明他早就想自杀了。” 黄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全身的皮都没了，活着比死都难受，说句不好听的，换成一般人早就自杀了。” “查到了。” 赵山河兴奋的喊了一声凑到了屏幕前。 监控显示钱程昨天的的确确来过墓园，并且在妻儿的坟前坐了好几个小时。 “看样子他是来和妻儿做最后告别的，这不是自杀又是什么？”黄蓉更加肯定自己的说法了。 然而赵山河却重重的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他不是来做最后告别的，知道他为什么来看望妻儿吗？那是他过几天就要迁坟了。” “迁坟？” “是啊，他要把老婆孩子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时间就定在几天后，为了这事儿他还来找过我。”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说明他就算是要自杀也要选择迁坟以后再自杀，而不是现在。” 黄蓉皱起了眉头，赵山河说的也有道理。 迁坟不是小事，钱程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的确没有自杀的理由。 “但那一屋子的酒瓶子怎么解释？他那种情况应该不能喝酒吧？他明知道不能喝酒却一直在喝，如果不是自杀这不是很矛盾吗？” “因为他弃疗了。” “弃疗了？” “是啊，他的烧伤太严重了，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每天都需要服用大量的抗生素和止痛药，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用酒精麻醉自己，你说的也对，他的确想自杀，但应该不是这两天。” 赵山河走出监控室缓步走进了墓园，来到了一座新坟前。 大理石的墓碑上镶嵌着一张年轻的面孔。 中间刻着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赵波。 “师父，你认识这个人？”黄蓉有些好奇的问。 “认识，他是我儿子。” 赵山河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照片，有些红肿的眼睛里泪水不停的翻滚打转。 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夫妻两就因为感情问题离婚了。 离婚后赵山河的前妻就带走了赵波，离开了江北， 父子两也就断了联系，若不是赵波死后前妻主动找上门来，他都不知道赵波回来了。 只可惜，再相见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赵山河蹲在墓碑前颤抖着点上了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调查赵波的死。 赵波性格开朗，胆子也很大，可自从进去了世纪花园小区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他一再的念叨小区里有鬼，最终精神崩溃导致了意外。 刚刚在小区的时候赵山河刻意去找了刘杰，一来是为了调查案子，二来就是想借机进去看看那套传的神乎其神的房子。 赵山河从不相信鬼神，但赵波会变成那个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 赵波死于意外，之后不久水哥也死于意外，现在钱程又死了。 难道说也是意外？ 可他一个长期吃药的人，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个小区的意外也太多了。 多的让人难以信服。 沉默良久赵山河这才站了起来，丢掉烟头狠狠踩灭。 “小蓉，你有空的时候多盯一下那个叫刘杰的主播，指不定就有意外的发现。”赵山河说道。 “好的师父，我一定会盯住他的。” 此刻的小区里面因为钱程的死变的格外的热闹，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小声的议论着。 小区对面的小吃店里刘杰一边吃早餐，一边刷着手机。 “老板，一碗炸酱面。” 伴随着一声有气无力的呼喊声两个保安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昨晚刘杰见过的瘦子。 瘦子还没坐下胖子就连忙上前给他拉开了椅子，恭恭敬敬的像个奴仆。 “马哥，今天可以教我招鬼了吗？”胖子一脸憨笑的看着瘦子。 “小马，要加鸡蛋吗？”老板叼着烟将一杯水放在了瘦子面前。 瘦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胖子：“胖子，你说我要加鸡蛋吗？” “我……我怎么知道？”胖子眨巴着小眼睛全然没有领会小马的意思。 “你是不是傻啊？你不是要招鬼吗？” “是啊，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还不懂？” 小马都有些急了，就差没有明说了。 “懂什么？”胖子依旧是一脸傻样。 “蠢货，你要学招鬼难道不该表示一下？请我吃个鸡蛋怎么样？” “哦，你……你再说啊，你要加几个，五个够不够？老板，给马哥加五个鸡蛋。” “好嘞！” 老板摇了摇头有些无语的说道：“小马，你这天天要胖哥请吃饭有点不厚道啊。” “去去去，这是他自愿的，他还要谢谢我呢。” 小马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摸出手机打开了游戏。 “对，马哥说的对，都……都是我自愿的，马哥那你能教我了吗？” 胖子坐在了小马的对面，一脸期待的看着小马。 刘杰也看出来了，这家伙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瘦子保安明显在欺负他，他却一点完全没当回事。 “胖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招鬼呢？”小马一边问一边问。 “因为……因为我想见见我娘，我已经好久没有梦到她了。” 胖子抓了抓脑袋一脸的傻笑。 “想见你娘还不容易，找个将死的人让他帮你带句话，找不到死人就去死过人的地方摆上一碗米，点上三根香，十二点以后跪着敲碗你自然就能看见鬼了，到时候见不到你目前也可以找他们帮忙。”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我今天晚上就去，马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谢谢你了啊。” 胖子的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开心笑容。 “不用，咱们是兄弟，照顾兄弟不是应该的吗？” 小马看了一眼门外突然兴奋的喊了起来：“哟哟哟，胖子你快看那是谁？” 刘杰也侧头看了一眼，顿时笑了。 就见唐大妈提着大包小包从小区里出来了，那架势分明就是要搬家。 “我的天，不是不怕死吗？不是要悬赏吗，结果第一个跑路了，笑死我了。” 小马乐坏了，满脸的鄙夷，拿起手机就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刘杰抬起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小马的身上。 这家伙似乎也知道群里的事情，难道他就在业主群。 想到这里刘杰不动声色的发了一个红包。 也就一瞬间小马就低下了头，毫不犹豫的抢了红包。 果然，他的确就在业主群里。 刘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的直播间有个水友就叫小马哥。 难道他还是自己的粉丝？ 第二十章 尼采 第二十章 就在这时候刘杰的手机突然响了。 有人突然加他微信好友，一看对方的头像刘杰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卷发的外国人。 尼采。 业主群里的尼采居然加他了。 也就是那个发布小程序的家伙。 他这是要干什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刘杰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马上对方就发来了语音通话。 看着尼采闪烁的头像刘杰的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家伙突然加他肯定别有所图。 犹豫了下刘杰摁下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屏住了呼吸。 “喂，在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明显就是个男性老者。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刘杰问。 “也没什么，就是感谢你昨天的帮忙。” 帮忙？ 刘杰疑惑了，他根本不认识对方，又何谈帮忙？ “我们认识吗？我好像没帮你做什么吧？”刘杰说道。 “嘿嘿嘿……有，当然有。”尼采笑了，他的笑声格外的沙哑，就像是锅铲剐蹭铁锅的声音，压抑而尖锐，似乎是捏着脖子发出来的一样。 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为整个极乐楼除掉了最不受欢迎的人，所以我代表他们感谢你。” 最不受欢迎的人？ 刘杰愣了下，那不就是钱程吗？ “你是说603的钱程？”刘杰问。 “是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你陪他喝酒，他是不会死的。” “什么意思？”刘杰有些糊涂了。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根本喝不了多少酒，就因为你他喝了好几瓶，这才是导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刘杰的嘴角抽了一下，诚然，就因为他钱程多喝了几瓶，但这也不能把钱程的死算在他的头上吧？ “你是不是想说这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可你想过没有，他经常吃药的人怎么会拿错药？那还不是因为你把他灌醉了，所以就是你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 尼采说完再次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刘杰的攥紧了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一直以来他都坚定的认为钱程是死于自杀。 毕竟他经常吃药，绝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可如果他喝多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昨晚不是因为自己他一个人估计也就不会喝醉了，自然也就不会死了。 不过钱程昨天还去吴小梅的花店购买了白菊，这不就是打算和自己的亲人告别后自杀吗？ “不可能，他昨天还去买了白菊，这分明就是要自杀的前兆，他这是在和亲人告别。”刘杰咬着牙低声怒吼。 “哈哈哈，告别？你说的也对，下周他就要把妻儿的骨灰迁回老家了，买束花和他们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 “迁坟？” “是的，迁坟，不相信的你可以去问，门口经常下棋的保安应该知道。” “啪！” 筷子从刘杰的指间滑落。 脸色变的苍白无比，一股无形的压力迅速向他袭来。 这是真的吗？ 如果钱程买花是为了迁坟，那在迁坟之前他的确没有自杀的理由。 如果不是自杀那就是意外，而他的意外就是因为自己把他灌醉了。 如此说来他的死的确很自己有着直接的关联。 尼采似乎猜透了刘杰的心思，冷笑着继续施压：“警察去找过你了吧？他们为什么会去找你？不就是在怀疑你的所作所为吗？不管你怎么否认，他的死你都脱不了干系。” “你想干嘛？”刘杰沉声问。 他没想到不经意间居然害死了钱程。 虽然他没有什么责任，但钱程的死的确和他有关。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来是感谢你的。” “我不需要！” 刘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尼采，他很讨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尼采就像是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不，你需要，你不要急着拒绝我，想想你楼下的邻居，如果她天天骂你，不许你使用wiff，你是不是想杀了她？就算是你自己不敢，你难道就不想别人杀了她吗？如果你还没有感觉，那就想想你最讨厌的人，如果他被人解决了，你是不是想要感谢他？” 刘杰不说话了，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丑陋的嘴脸。 比如整天炫富的赵斌，天天打击羞辱他的房东，有时候刘杰真想杀了他们。 可也就那么一想，还没到真要杀了他们的地步。 不过钱程就不一样了，这个人脾气暴躁没有公德心，所有人都想杀了他。 他死后群里的反应正好说明了这一点，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悼念他的。 “你错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也没想杀他，所以不需要你来感谢。”刘杰再次拒绝了尼采。 他打心里反感尼采，这个人开发了小程序，刻意的挑拨邻里关系，这会儿还加他微信恶心他。 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哦，是吗？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你说钱程真的是不小心吃错药了吗？嘿嘿嘿……” 什么？ 不是不小心吃错药了？ 难不成是自杀？ 可如果不是自杀，那他的药是怎么回事？ 一个恐怖的答案浮出了刘杰心头。 有人偷换了钱程的药，他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 而是他杀。 联想起昨晚他在钱程房间里听见的奇怪声音，刘杰的心跳陡然加速。 难道当时有人躲在他的房间里？ 会是凶手吗？ 刘杰的瞳孔收缩眼角抽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是你杀了他？你……” 刘杰噌的就站了起来，还想追问尼采已经挂断了通话。 餐馆里的众人纷纷回头看向了刘杰。 刘杰瞬间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抱歉，打扰你们了。”刘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 也就短短片刻，他的情绪就被调动起来了，脑子里全是尼采刚刚那句话。 “嘀嘀……” 门外传来了汽车急促的喇叭声。 刘杰一抬头就见一台红色的轿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吴小梅从车上走了下来，左右看了一眼，径直走进了餐馆。 见到吴小梅小马的眼睛都亮了，迅速起身迎了上去。 “呀，这不是小梅妹妹吗？你也是来吃早餐的？”小马笑着说道。 然而吴小梅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到了刘杰面前。 “我正准备找你呢，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吴小梅说着就把刘杰拽了起来。 “去哪儿啊？” “花博会。” 第二十一章 情况有些复杂 花博会很热闹，布置的也很漂亮。 五颜六色的花卉竞相绽放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吴小梅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鲜花丛中。 这边看看，那边瞧瞧，高兴的手舞足蹈，不多久就买了一大堆的鲜花。 不过刘杰却有些心不在焉，像个机器人一样跟在吴小梅的身后。 就连吴小梅都看出他有问题了。 晚餐的时候吴小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了？是因为钱程的事情吗？”吴小梅问。 “你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刚刚住进去就出了这种事情，有情绪也是正常的，放轻松，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暂时住到酒店去。”吴小梅笑着说道。 害怕？ 刘杰一听这话立刻直起了腰，就算是他再害怕也不能在吴小梅面前表现出来。 “什么叫害怕啊？我……我怎么会害怕？”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刘杰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没关系的，我说真的，出了这种事情害怕也是人之常情，这也是我今天带你出来的原因，把这些花带回去吧，摆在你的阳台上，每天你多看看它们心情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吴小梅说着就把一盆兰花推到了刘杰面前。 “你给我买的？” “算是吧，当然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装扮房子争取早点把房子卖出去，所以真的要麻烦你了，我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的直播我都看了，效果很不错，现在的关注度特别的高，谢谢你啊。” 吴小梅笑了，像个少女一般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她轻轻的转着汤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一丝天真，也掺杂着一丝忧虑。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卖掉房子啊？”刘杰有些疑惑的问。 “因为这是我在国内唯一的牵挂了，卖掉房子我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了。” 唯一的牵挂，这就是吴小梅的答案。 刘杰突然有些失落，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不过他很快也释然了，他和吴小梅连朋友都算不上，人家自然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不管怎么样，既然他接了这单活就会尽力完成自己的工作。 “你在业主群吗？”刘杰突然想到了小程序的事情，这也是困惑了他一整天的真正原因。 “不在啊，怎么了？” “你听说过尼采吗？” “听说过，一个国外的哲学家，你提他做什么？” 吴小梅眨了眨眼睛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没……没什么。” 刘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吴小梅就是个傻白甜，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看来想要调查这个人还得找个熟人，刘杰的脑海里闪过了郭大爷的身影。 之前尼采就让他去调查钱程迁坟的事情，指不定他就真的知道一些内幕。 回去的路上刘杰刻意的买了一只烧鸡，敲开了保安室的门。 保安室里郭大爷翘着二郎腿，听着戏曲，半眯着眼睛嘴里还跟着低声哼哼。 “想当年，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就几个人七八条枪……” 听到敲门声郭大爷立刻坐了起来，一看是刘杰来了，顿时露出了笑容。 “哟，这不是大主播吗？回来了啊，怎么样，约会还愉快吗？”郭大爷坏笑着问。 “什么约会啊？” “诶诶诶，别装了啊，你不是去约会买这么多花做什么？”郭大爷笑着说道。 刘杰扭头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鲜花顿时笑了。 “你误会了，这是吴小姐买的，不说这个了，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带了一只烧鸡。”刘杰迅速岔开话题将烧鸡恭恭敬敬的摆在了桌子上。 郭大爷看了一眼烧鸡有些疑惑的打量了刘杰一眼：“小伙子，我们可不熟啊，你这么客气一定是别有所图吧？说吧，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瞧你说的，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坐吧，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郭大爷也不客气了，扯开袋子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让你破费了啊，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刘杰想了想说道：“大爷，您对钱程了解吗？听说他准备迁坟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是真的，小区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郭大爷毫不犹豫的说道。 “大概是什么时候？” “好像就下周吧，可惜了，坟还没迁人就没了。” 果然，钱程正的在准备迁坟。 尼采没有撒谎。 得知这个结果刘杰的心又一次纠结了起来。 “您在业主群吗？”刘杰继续追问。 “不在，因为我的手机不允许，我也不会玩。”郭大爷说着就拿出了他的老人机。 洛基亚1011。 这种古董机的确玩不了微信。 “那现在极乐楼有多少业主啊，我是说长期住在这边的？” “五十家左右吧。” “五十多家？”这个结果有些出乎刘杰的意外，极乐楼一共有十层，最少都有一百家。 五十家还没过半数呢， 郭大爷看出了刘杰的疑惑，笑着解释：“这是个老小区了，有钱人都出去买房子了，所以这些老房子绝大多数都租出去了，就拿极乐楼来说外来者超过了半数，所以业主群里既有业主，也有租客，乌烟瘴气的，很多人加进去马上就退了，这就是我让你别在里面乱说话的真正原因。” “所以房子都住满了吗？” “没有，也有一些房子是空着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您有他们的资料吗？” “这个我当然没有，你要查可以去物业，不过他们应该不会给你，话说回来，你查这个做什么？”郭大爷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刘杰。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我现在住进来了，也想知道这些邻居到底是什么人。” 刘杰打了个哈哈连忙找了一个理由应付了过去。 “这样啊，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你不过是个主播，房子又不是你的，更何况这里的所有人都讨厌吴小霞。” 郭大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小伙子，我还是那句话，千万千万要小心吴小梅，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您知道508的业主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刘杰以最快的速度岔开了话题。 郭大爷接下来想说什么不用猜他都知道。 多半又是什么妖魔鬼怪吴小梅不是人之类的奇葩言论。 “508啊，哦，我想起来了，住的是一对兄妹，那男的是个傻子，脑子有问题，至于他妹妹，你瞧，她回来了！”郭大爷说着就看向了窗外。 刘杰抬头一看就见一台绿色的摩托车开进了小区，开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牛仔裤，大长腿，长着一张漂亮的面孔，一头飘逸的长发，外露的腰肢上全是纹身。 由内至外都充斥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就像是一头猎豹。 就在这一瞬间美女也抬头看见了刘杰。 “看见了吗，就她，她叫江小鱼，听说在一家汽车俱乐部上班，她弟弟好像叫江什么来着，江湖，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不过大家都喜欢叫他浆糊，你今天没事吧？” 郭大爷的目光移到了刘杰的兰花上：“这花我见过。” “你见过？”刘杰有些诧异，要知道这可是你吴小梅花了高价从花博会上买来的新品，价格不菲，而且非常的稀有。 “是啊，我见过，你回头。” 刘杰回头一看就见保安室的后窗上摆着一盆一模一样的兰花。 不但品种一样，就连花盆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郭大爷的兰花叶子都黄了，花盆里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就像是一盆韭菜。 “您也养花？”虽然刘杰不养花，但郭大爷的做法也太暴殄天物了，这么名贵的兰花就这么丢在窗台上，这要是给吴小梅看见了一点会心疼死。 “不养，这是我捡的。” “捡的？” “对，捡的，就是吴小霞扔的，你买的这些花全都是吴小霞喜欢的。” 全都是吴小霞喜欢的？ 这下刘杰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他还以为这些话都是吴小梅的最爱。 原来全都是她姐姐喜欢的。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吗，吴小梅真的有问题，她姐姐喜欢什么她就买什么，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刘杰看了看手里的兰花没有再多说什么，关于这件事情吴小梅已经跟他解释过了。 不过刘杰的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他不明白吴小梅为什么如此的固执。 难道她就没有自己的审美标准吗？ 为什么她姐姐喜欢什么她就要买什么？ 还是说她依旧没有从失去姐姐的痛苦中走出来？ 关于这件事情刘杰不想再和郭大爷纠缠，他也不可能说服郭大爷，找了个理由也就开溜了。 第二十二章 江小鱼 “轰隆！” 一声闷雷炸响，豆大的雨滴再次落了下来。 刘杰几个箭步就冲进了电梯里，摁下了通往五楼的按钮。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一条大花臂突然伸了进来。 来人居然是江小鱼。 江小鱼一手拎着一个红色的头盔，一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 一进门刘杰就嗅到了一股腥臭味。 定睛一看才发现江小鱼拎的是一只活鸡，鸡的脑袋从袋子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叫声。 “大主播，你好啊。”江小鱼笑着和刘杰打了声招呼。 “你认识我？” 刘杰有些意外的看着江小鱼，大美女居然主动和他打招呼，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认识，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昨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啊，谢谢你帮我们小区除掉了最大的祸害。” 刘杰的笑容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忍不住再次抬头打量了江小鱼一眼。 “你为什么也要感谢我？”刘杰想到了尼采，难道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尼采？ 但他马上就否定了这种猜测，尼采明显就是个男人。 而且那家伙明显就是个一个阴阳人，和江小鱼似乎不是一个类型的。 “也？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感谢你了？”江小鱼的反应很快，瞬间就抓到了刘杰话里的破绽。“我还以为整个小区就我一个好人呢，他们都怎么和你说的？有没有鼓励你再接再厉？” 江小鱼嘴角上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表情轻松惬意，根本就没当回事。 但刘杰从内心深处感到愤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戏弄的猴子，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感谢他？ 钱程不是他杀的，他也不想害死钱程，这会儿感谢他什么意思？ 认定他就是凶手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刘杰的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对江小鱼的好感荡然无存。 “行啦，别演戏啦，昨天若不是你把他灌醉了，他怎么会吃错药呢？这事儿我们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 “对啊，整个小区就知道了，昨晚你和钱程喝酒的视频已经被人传到业主群里了，不是吧，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个刘杰还真不知道，他这一天都和吴小梅在一起，根本没时间去留意业主群的动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刚不久。” 就在这时候电梯门开了，5楼到了。 “加油啊，我的大主播，下一个就是唐大妈了，整天唧唧歪歪的，烦死了，你找个机会把他弄死，到时候我请你吃饭。”江小鱼吹了一个口哨坏笑着走出了电梯。 刘杰有些错愕，连忙摸出了手机，打开了业主群。 果不其然，此刻业主群里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发布视频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尼采。 尼采不但发布了视频，还做了备注，将钱程的死全都算在了刘杰头上，声称不是刘杰灌醉了钱程，最终送走了他。 业主们都挺兴奋，纷纷称赞刘杰是为民除害。 一时间刘杰成了所有人眼里的英雄。 然而刘杰却高兴不起来，一股无名之火瞬间窜到了头顶。 尼采也太过分了，这分明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他这么做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就是杀人凶手。 刘杰握着手机迅速回到了房间里，关上门立刻发起了视频通话。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尼采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很快尼采就接了视频。 刘杰举着手机黑着脸直视着镜头。 但对面却是一片漆黑，尼采居然挡住了镜头。 “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刘杰咬牙切齿低声怒吼。 这一次刘杰是真的被激怒了，压抑的一整天的怒火在瞬间被释放了出来。 然而尼采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出来，听见没有？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嘿嘿嘿……” 那个阴冷的笑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报警？我犯法了吗？你别忘记了，害死钱程的人是你，不是我。” “什么叫我害死了钱程，那就是个意外，有本事出来了，藏头露尾的像个乌龟。” “想见我？那就来603。” “603？那不是钱程的家吗？” “来了你就知道了。” 视频挂断。 没有任何犹豫刘杰就出了门，一口气冲上了六楼，这一次他到要看看尼采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刚刚拉开消防门刘杰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 抬头一看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楼梯口烧纸，边上还插着两只香烛。 603的房门敞开着，一个身着黄袍的年轻道士正在屋里做法事。 中年妇女红着眼睛不停的抹泪。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钱程的姐姐。 几个邻居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候一个壮汉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嘿嘿嘿，干嘛呢？要烧纸去楼底下，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全家死绝了吗？”壮汉浑身酒气张嘴就骂。 中年妇女见状连忙站起身解释：“大哥，对不住啊，我给我弟弟烧点纸，马上就好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需要。”壮汉说着上前就是一脚把香烛全都踢飞了。 中年妇女急了，连忙上前阻止。 “大哥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了，你别这样……” 但她实在是太瘦弱了，壮汉只是一抬手就把中年妇女掀翻在地，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纸钱踢飞了。 中年妇女眼神哀怨，除了低声哀求什么也做不了。 邻居们都在边上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就像是一群路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啊，他都死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吗？”中年妇女声音颤抖不停的摇头。 “放过他？他什么时候放过我们？你问问这些人，谁没有被他恶心过，不是在灌酒闹事，就是在丢酒瓶子，他这种人早该死了，活该！” 壮汉啐了一口唾沫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散了，就像是一群分食完尸体的秃鹫。 看着满地狼藉中年妇女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刚刚一直躲在屋里的年轻道士这会儿从屋里钻了出来，四下看了一眼，咳嗽了一声说道：“钱小姐，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谢谢你了李道长，我一会儿就把钱转给你。” “那麻烦您了，再见。” 道士点了点头拎起行李迅速钻进了电梯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早上刘杰就见识过这些邻居的冷漠，也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对待钱程，只是没想到他们的仇怨如此之深，居然连一个死人都不肯放过。 这就是尼采想让自己看见的吗？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想告诉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吗？ 想要消除自己的对他的敌意，乖乖的站到他一边？ 他也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刘杰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中年妇女突然叫住了刘杰。 “你应该就是昨晚陪他过生日的人吧？” 刘杰一听这话顿时警惕起来，难道说这个女人也是业主群里的人，也看过那段视频了？ 女人感觉到了刘杰的敌意，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是钱程的姐姐，昨晚他出事之前和我通过电话，聊起过你，说你是住在他楼下的邻居，所以我下午来的时候就专门打听过了。” 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调整了一下情绪，挤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刘杰心里暗叫糟糕，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这次多半要和自己算账了吧。 “大姐，你听我说……”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昨晚真的谢谢你了。” 谢？ 刘杰愣了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钱程的姐姐居然要感谢自己？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你陪他走完了最后一程，他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其实他这些年过的一直都很苦，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更别说陪他过生日了，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谢谢你。” 说着钱程的姐姐就深深的鞠了一躬。 刘杰本以为钱程的姐姐叫住自己是为了兴师问罪，没想到她居然是要感谢他。 这让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毕竟他什么也没做。 “大姐，你别这样，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会走上这条路。” 钱程的姐姐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香烛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以前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但现在他完全放弃了，他终日都活在痛苦之中，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第二十三章 高玉宝 刘杰一言不发的回到了房间里。 心中的怒意变成了无尽的惆怅，他似乎明白了尼采的真正用意。 钱程感谢他，钱程的姐姐也感谢他，整个业主群的人都在感谢他。 无论他接受与否，在大家心里他都做了一件好事。 他终结了钱程的痛苦，也终结大家的痛苦。 “嘀嘀嘀……” 刘杰的手机响了，这一次尼采主动发来了语音聊天。 刘杰没有任何犹豫就接了。 “喂，你什么意思？”刘杰沉声问。 “看来你已经消气了，最起码比起刚刚好多了，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不就是不想承认你杀人了吗？我想说的是你并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做好事。” 尼采慢条斯理，俨然就是一副说教的嘴脸。 “我没有杀人，我再次重申一遍。”刘杰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对，你没有杀人，你是做了好事，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本就不该存在，杀一个人救一万个人，这不叫犯罪，叫正义。”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做什么，我就是要鼓励你这样的正义化身，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别，我不是你们的一员，也不屑和你这样的人为伍。”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拒绝，如果你拒绝的话你可以选择离开，可只要你留在极乐楼你就是这里的一部分，要么是猎人，要么是猎物，你可以拒绝投票，但那样的话你的命运将由别人来决定，哈哈哈……” 在尼采阴冷的笑声中通话结束了。 刘杰握着手机怅然若失，坐在沙发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的通话尼采告诉了他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那就是无论他退出与否，投票依旧在进行。 除非他离开小区，不然死亡倒计时就不会终结。 有人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可尼采分明就是认真的。 刘杰再次打开了小程序，排在第一位的依旧是唐大妈，而他的排名又上升了三位。 不过唐大妈已经离开小区了，那尼采的计划还能实施吗？ 群里很热闹，大家对于钱程的死依旧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对于投票的事情他们完全没有当回事，全然把小程序当成了领福利的提款机了。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暴雨从天而降。 整个世界彻底的暗了下来。 四周一片死寂。 就在刘杰准备放下的手机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一看对方的号码刘杰顿时笑了。 电话居然是吴小梅打来的。 没有任何犹豫刘杰就接了电话。 “喂。” “你……你没事吧？”电话那边传来了吴小梅温柔的声音。 “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好着呢，你怎么会有这么一问？”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视频我看见了，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钱程的死和你没什么关系，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这样吧，我们终止合同吧。”吴小梅声音低沉，明显是受到了影响。 刘杰有些无语，也不知道是那个好事者这么无聊，难道这也是尼采的杰作吗？ 刘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兰花上。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吴小梅的模样。 这房子是她唯一的牵挂了，卖掉了她就能彻底的解脱了。 自己答应过她一定会尽力而为。 如果现在就这么走了似乎有那么一点说不过去。 而且离开这里自己又能去哪里？ “不用，我没事。” 刘杰做出了最终选择。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的，赶紧直播吧，我给你刷礼物。”电话那边吴小梅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也在看我的直播吗？能说说你的id吗？”刘杰有些兴奋的说道。 “那当然，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我一直都在关注你，至于我的id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就这样吧，等你。” 电话挂断，刘杰迅速爬了起来钻进了洗手间里。 洗脸刷牙换衣服，开启所有的灯光，最后把房子也收拾了一下，摆上了刚刚带回来的鲜花。 一切准备就绪刘杰开启了直播。 为了避免被外界干扰刘杰专门选了一些欢快的音乐，并且戴上了耳机。 下一步他都想好要怎么整活了，他不但要改变直播间的氛围，还有重新布置整个房子。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声卡什么的也要尽快整上。 而且他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那就是邀请铁粉来参观503。 自己怎么说他们肯定不会相信，那就让他们亲自来看看。 毕竟这是江北远近闻名的凶宅，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前来打卡。 别人类似直播不是整的阴森恐怖，要么就是弄些吓人的背景音乐。 今天大家一进直播间就发现不但灯火通明，音乐也特别的嗨，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走错了。 小马哥：不是吧不是吧，这不是凶宅直播吗？怎么会有如此欢快的音乐？ 叶子：谁说不是呢，我都以为我进错区了，跑到舞蹈区去了。 司空琪：主播，你改下名字吧，这哪是凶宅，也太嗨了。 刘杰举起手机一边和大家打招呼，一边介绍起了房子里的鲜花。 “兄弟们没有走错，但这不是什么凶宅，死过人就是凶宅，那以前的房子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了，你们怕吗？” 曼联死忠：主播今天心情不错啊，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人了。 “哦，谁啊？” 曼联死忠：高玉宝听说过吗？一个户外直播，他说了要你和pk，还说他认识你。 高玉宝？ “高玉宝谁啊？我没听说过。” 刘杰说话的同时用电脑打开了高玉宝的直播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家伙居然是个百万铁粉的大主播，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打着领结，满屏幕的大柔光。 直播间的介绍也很浮夸。 专业占卜，塔罗牌大师。 还别说，这家伙的桌子上还真的就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占卜道具，比如塔罗牌，星座盘等等。 看起来就像个魔术师。 此刻的高玉宝正在和水友玩游戏。 “兄弟们，请保持安静，接下来屏住呼吸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首先，想一种你常见的蔬菜。” 刘杰的脑子里立刻闪过了白菜的身影。 “好，紧接着想一种颜色。” 刘杰想到了红色。 “最后想一个你最常见的工具。” “锤子。”刘杰低声说道。 “好，让我们揭晓谜底，你们猜的是不是白菜，红色，和锤子。” 整个直播间瞬间炸锅，满屏都是666 刘杰也笑了。 现在的水友也太好骗了，这就是入门级的骗局。 说是占卜，其实就是心理暗示。 第二十四章 PK 这时候高玉宝又拿起了手机，笑着说道：“告诉兄弟们一个好消息，刘杰上线了，好戏开始了。” 那边话音刚落，刘杰这边就收到了pk邀请。 马上高玉宝的大批水军就涌了过来，疯狂刷屏。 一号猫：主播给你三秒钟介绍自己。 高玉宝亲哥：兄弟们准备好空降了吗？ 大山：来了，来了，千万别怂啊，谁怂谁是孙子。 高玉宝的粉丝实在是太多了，瞬间就占领了刘杰的直播间。 刘杰的热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猛涨。 这些人不断的挑衅叫嚣，似乎刘杰不接他们就不会罢休。 刘杰的粉丝也跟着起哄等着看热闹。 不过也有人劝说刘杰不要接受，毕竟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输了还要接受对方的惩罚。 pk看似可以增加人气，但对小主播来说就是灾难性的，完全就是大主播戏耍的玩偶。 大主播粉丝多，随便刷点礼物就能完爆小主播。 脾气好的大主播也就让小主播接受一点惩罚，一些垃圾就直接羞辱小主播。 被大主播虐哭的小主播简直不要太多。 以前刘杰从来不敢接pk，而且对方这一次指名道姓的打上门来，想必已经想好要怎么戏耍他了。 让刘杰有些疑惑的是他现在的粉丝也就一万多点。 平时也很低调，怎么会无端端的被高玉宝针对呢？ 刘杰犹豫了。 高玉宝斜靠在椅子上，一脸鄙夷的说道：“兄弟们，看见没，这家伙就是个没种的怂货，杰哥别怕啊杰哥，杰哥不要啊……” 高玉宝一边说一边做出奇怪的动作故意恶心刘杰。 但就在下一秒刘杰点下了接受按钮。 不就是pk吗，不就是被羞辱吗？ 只要能够增加热度，能够早点把吴小梅的房子卖出去高玉宝做什么他都能接受。 比起自己绞尽脑汁的整活，还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推销一下吴小梅的房子。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豁出去了。 高玉宝出现了屏幕上，他迅速坐直了身体，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哟，杰哥，可以啊，我没想到你真的敢和我pk，怎么样，有什么感想？”高玉宝嘴角上扬，语气非常的不屑。 换成是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大主播脚趾都抠紧了。 但刘杰却是一脸的笑容，不但不怂还将自拍杆举了起来，大大方方的和高玉宝的水友打招呼。 “对面的兄弟们好啊，我是户外主播刘杰，你们叫我杰哥就好了，欢迎来我的直播间做客，我现在所处的就是号称江北第一凶宅的世纪花园503，怎么样，这房子是不是很漂亮？” 高玉宝眉头一拧连忙打断了刘杰：“嘿嘿嘿，你干嘛呢？当我不存在吗？带货吗？” “对啊，我本来就是来带货的，目的就是要卖房子。” “谁想听你卖房子，认识我吗？”高玉宝冷笑着问。 “不认识。” “没关系，以后你就认识了，既然是pk我们整点活吧？” “好啊，你想玩什么？” “占卜怎么样？让我给你算一算如何？” “不玩儿。” 刘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高玉宝。 “不玩儿你一会儿肯定会输的，输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这样吧，你就喊三十句‘杰哥不要了‘’怎么样？用那种口气，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说着高玉宝还装腔作势的示范了一番。 更加过分的是这家伙还弄了个哈哈大笑的音效。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和你玩游戏一会儿就不用惩罚了？”刘杰笑着问。 “那当然，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找你pk还需要理由吗？”高玉宝也不管刘杰答不答应就从牌堆里抽出四章塔罗牌放在了桌子上，随机翻看了一张。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打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吧？你被父亲抛弃了对吗？” 刘杰愣了下，高玉宝说的没错，他的确是被父亲抛弃了，这是刘杰的秘密，他从未告诉过别人，高玉宝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说对了，而且你的家境也很糟糕，母亲身体孱弱一直都在吃药。” 说着高玉宝又翻开了一张塔罗牌。 这是一张宝剑仆从。 “兄弟们看啊，逆位的宝剑仆从，说明我们的杰哥是一个懒惰且嫉妒的人，当然不排除他也可能是个骗子，他之所以直播完全就是想不劳而获，简单说就是个网络乞丐，杰哥之前应该没工作吧？你该不会是个街溜子吧？” 高玉宝说着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抱歉，我不该笑的，不该这样说我们的杰哥。” 刘杰直播间的水友都被恶心到了，什么叫网络乞丐？ 大家不都是主播吗？说刘杰是网络乞丐他难道不是吗？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恶心人。 面对高玉宝的羞辱刘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鼓起掌来。 一切就如高玉宝的预料，刘杰这边的礼物简直少的可怜，进度条几乎被他完全占据了。 “宝哥牛逼，太对了，你都说对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看看这房子？” 刘杰把镜头转向了兰花，这一幕很快就被人看到了，并且被人认出来了。 小马哥：哇，主播可以啊，这花是你的吗？我在花博会上看过，这一盆要好几万块。 南瓜花：其他的花也不便宜，杰哥这条件不错啊。 “兄弟们别吹了，这又不是我的，都是房主的，既然你们对这房子有兴趣，我看这样好了，谁能拿下这周的榜一我就邀请谁来做客！”刘杰心一横抛出了大招。 刘杰此举无疑是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 这套房子太多太多的人关注了，经历了波爷和水哥的死，大家的兴趣更高了。 如果能进去看看那就太好了。 小马哥：主播此话当真？ 南瓜花：主播给句话，你能代表房东的意思吗？ “我能代表，我说了算！”刘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要卖掉这套房子他必须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刘杰的话音刚落小马哥立马就刷了一发飞机。 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始刷礼物。 刘杰的直播热度开始拉伸，进度也开始反推。 一开始高玉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眼看着进度条已经快过半了，顿时就有些急了，立刻招呼自己的水友刷礼物。 不得不说高玉宝的水友实在是太多太豪了。 没多久他就把刘杰甩开了一大截。 而pk的时间也到了最后三十秒。 眼看胜券在握高玉宝得意的笑了，直接开麦嘲讽：“杰哥，别挣扎了，准备好惩罚吧，看看你的热度和礼物，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你平时应该收不到这么多礼物吧？我妈妈做一个月的手工都没你一天的收入高吧？” “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刚刚还一脸笑容的刘杰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他才不相信什么垃圾塔罗牌，如果高玉宝没有调查他绝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第二十五章 反杀 这次刘杰是真的生气了。 高玉宝怎么说自己都无所谓，但嘲讽他母亲绝对不行。 这已经突破他的底线了。 “当然是占卜啊，我知道还不止这些，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pk，不过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样完成惩罚吧。” pk进入最后五秒。 刘杰看着屏幕已经躺平等死了。 但就这一瞬间屏幕上方出现了一长排的火箭。 一个叫江南雨的水友一口气刷了六发火箭，瞬间完成了反杀。 高玉宝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pk结束，刘杰以巨大的优势战胜了高玉宝。 最后几秒刷礼物，这也是pk的小技巧之一，目的就是在一瞬间压倒对方，不给对方反扑的机会。 高玉宝傻了。 两边的直播间同时爆炸。 刘杰这边全都是666，而对面则是满屏幕的问号。 刘杰也傻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豪的土豪粉丝。 点开江南雨的头像一看顿时笑了，虽然对方用的是个卡通头像，但那标志性的单车和长发无疑证明她就是吴小梅。 刘杰做梦也没想到吴小梅如此的大方。 自己老板这也太客气，太给面子了。 小马哥：我去，老板大气！ 大雪满弓刀：老板威武霸气。 叶子：江南雨永远的神。 南瓜花：主播，你赢了，千万别客气，给我往死里搞。 南瓜花提醒了刘杰，对啊，他赢了。 他居然赢了主动挑衅的高玉宝。 高玉宝有些尴尬，笑着和自己的水友解释表示自己大意了，一种铁杆粉丝也在道歉，表示这是他们的失误。 如果之前多刷一点礼物也就不会在最后关头被反杀了。 “那谁，你好像输了，现在怎么说？”刘杰直起腰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种反杀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接下来他有五分钟时间可以支配对方。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高玉宝心里虽然一万个不爽，但他依旧表现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随便你，说吧，是跳舞还是做俯卧撑？” “兄弟们，我们该给宝哥来点什么惩罚呢？”刘杰笑着问。 直播间的水友莫衷一是，不过很快就被一个弹幕占据了。 叫爷爷！ 叫爷爷！ 高玉宝的水友也开始刷这个弹幕了。 高玉宝黑着脸摇了摇头说道：“叫爷爷什么的，是侮辱人格的行为，平台是不会允许的。” 不等刘杰说话水友就替他做出了改变。 叫杰哥！ 叫三十遍杰哥。 不得不说这是个不错的惩罚方式，刚刚高玉宝就是这么恶心刘杰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礼尚往来，彼此彼此。 “好，我叫就是。”高玉宝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也只能忍了。 “不，不用了。” 然而刘杰却拒绝了这个提议，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帮我刷一波广告吧，台词我已经发给到后台了。” 高玉宝看了一眼刘杰发来的信息顿时无语，嘴角抽不抽忍不住想要骂人。 “行，不就是刷广告吧，来吧。”高玉宝冷哼一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兄弟们，宝哥要给我们念广告词了，大家都准备下。” 刘杰说着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阳台上，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高玉宝咳嗽一声开始了表演：“承于天地，融于时代，在闪耀而美丽的江南水乡江北，我们选择更为舒适的生活方式……” 刘杰这边还给高玉宝配了大气磅礴的背景音乐，高玉宝一边念刘杰这边就一边拍摄。 “城市，承载梦想，梦想，忠于内心，黄金地段，文化中心，世纪花园毗邻美丽的月亮湖，风景秀丽，交通便利，附近有高铁站，飞机，轻轨，西邻商业区，背靠体育馆，休闲娱乐工作，一应俱全，绝对是你买房的不二之选。” 这一幕惊呆了两边直播间的所有人，高玉宝的表演也很认真，声情并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播放某个楼盘的宣传片呢。 “极乐楼503，两百二十平的超大户型，人文布局，宽敞明亮，全屋高端家具，装修奢华，精准定位，演绎品质生活，价格美丽，拎包入住，即刻享受品味人生……” 在高玉宝的介绍下刘杰把整个房间都拍了个遍，收获了无数的好评。 一场pk刘杰的粉丝瞬间翻了一倍。 直播间的热度也上升到了整整八十万。 所有人都兴奋了，唯独高玉宝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 不但没有恶心到刘杰，反而还替刘杰打了一波广告。 想想他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结束之后高玉宝迅速给刘杰发了一条私信。 “你等着，我们还会碰头的。” “好，我等着你，能说下你是谁吗？” “想知道啊？你猜啊。” 刘杰猜不到，也不想去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了解他的，并且一直在盯着他。 这次pk绝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谋划好的。 刘杰再次找到了吴小梅的id四月天，迅速发去了一句话。 “谢谢你，吴小姐。” 花店二楼的小房子里吴小梅像一只小猫一样趴在床上，小脸上早就笑开了花。 “不用谢，以后不许叫我吴小姐，叫我小梅好了。” 吴小梅一边说一边快速的回复了刘杰。 刚刚刘杰的神操作刷新了她的三观，原本刘杰完全可以利用获胜的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不可一世的高玉宝，但他却选择一种谁都意想不到的方式既完成了复仇，又给自己的房子狠狠的刷了一波流量。 简直不要太秀。 “谁让你回话的？”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吴小梅的耳边炸响。 吴小梅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瞪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哆嗦着慢慢的扭过了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小房间。 “我不是警告过你永远不可以在网络上暴露自己吗？我看你是想死了！” “姐……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吴小梅全身颤抖，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手机啪的掉在了地上。 “不是故意的？信不信我毁了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吴小梅跪在床上不停的磕头。 “好了，睡觉去吧。” “好，我现在就去睡觉，现在就去。” 吴小梅说完就以最快的速度钻到了被窝里，盖上了被子。 第二十六章 再度连线 就因为高玉宝刘杰这边的人气越来越旺，水友们也被他的骚操作逗乐了。 刘杰端起水杯刚想喝水高玉宝的连线申请就到了。 而高玉宝的水友也杀过来了。 刘杰没想到这家伙来的如此之快，看来他们是咽不下这口气了，今天不找回场子是不会罢休了。 在发起连线的同时高玉宝又给刘杰发了一条私信。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那就连线吧。” 刘杰犹豫了下通过了高玉宝的申请。 现在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高玉宝想怎么样他都奉陪，更何况这还只是连线不是pk，他随时都可以切断。 小主播和大主播连线，既能增加曝光度吸引更多的流量，还能给自己涨粉。 何乐而不为呢。 高玉宝再次出现在了屏幕里。 “杰哥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刚刚赢了很开心吧？你的老板有没有表示表示啊？兄弟们，人杰哥也不容易，大家打赏几块钱给他凑顿早饭吧。” 高玉宝一声令下他的水友立刻给刘杰刷起了礼物，全都是五毛一块钱的小礼物，就像是在打发乞丐一样。 不过刘杰却一点都不在意。 礼物就是钱，就是热度。 赚钱嘛，不寒碜。 “谢谢兄弟啊，感谢感谢。” “杰哥，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没见过钱啊这是。”高玉宝冷笑着说道。 “是啊，我就是没见过钱，你要是有钱你干嘛来直播？你直播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你要是清高的话就把打赏功能关了啊？敢吗？” 刘杰毫不犹豫的发起了反击。 赚钱他不会，但骂人他不但会，而且还很专业。 大家都是主播，谁怕谁啊。 高玉宝被刘杰怼的无话可说，他当然不敢关闭打赏功能，就算是他答应平台也不会答应。 眼看这一招不奏效了，高玉宝冷哼一声说道：“杰哥口条不错啊，不过也仅此而已，看你这架势是一定要将这套房子卖出去了？” “那当然，宝哥你要吗？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 “算了吧，我可不喜欢死了人的房子，水友们大概还不知道这套房子有多邪门了吧？就在今天杰哥的邻居就死了，听说死前他们还一起喝了酒，来，我给大家看个视频。” 高玉宝说着就打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内容正是刘杰和钱程喝酒的画面。 从拍摄者的角度来看这个人是在他们附近不远处拍摄的，长度大概三分钟左右。 “兄弟们还不知道吧，杰哥所在的这套房子今年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女主人就在杰哥所在的位置烧炭自杀了，之后来的两个主播也都死了，而且死的特别的惨，现在杰哥的邻居也死了，这样的房子你们还敢住吗？” 高玉宝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水哥和波爷的尸体照片，照片全都是抵近拍摄，虽然打了马赛克，依旧可以看出他们死的多么的惨烈，尤其是水哥。 那一地血红瞬间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高玉宝见面就使出了大招，并且成功了调起了两个直播间的热度。 绝大多数的水友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些照片，全都被震惊到了。 刘杰的热度也上来了，但全都是恐怖害怕之类的负面弹幕。 害怕，保护的字眼不停的从屏幕上滚过。 刘杰看出来了，高玉宝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吓唬水友，阻止他们买房子。 不得不说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太狠了。 “知道这水哥怎么死的吗？他就是从杰哥小区边上的烂尾楼掉下去摔死的，至于这烂尾楼那就更加的出名了，知道苏大碎|尸案吗？没错，就发生在烂尾楼里，住在这个小区天天都在过节，过清明节！” 高玉宝这么一说他的水友也跟着做起了科普，一个个的全都化身成了福尔摩斯。 有人说小区有鬼，有人说是凶杀。 总之一句话，世纪花园小区不能住人，503不能买。 刘杰迅速做出了反击，表示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都是以讹传讹。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鬼，更不存在什么凶宅。 “宝哥你敢说你这房子的地基下面没有死人吗？只要是老房子都死过人，就算是新房子以前的老地基一样死过无数人了，可你们害怕过吗？不害怕对不对？更何况我们都是新时代的中国人了，别说鬼了，就算是贞子来了我也能和她喝上两杯。” 刘杰幽默风趣的谈吐扳回了不少的局面，很多水友都站出来替他说话。 高玉宝笑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杰哥你就没给你的水友介绍一下房主的情况？” 说完高玉宝又把吴小霞的照片亮了出来。 “大家看啊，这就是杰哥房主的照片，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只可惜她自杀了，不过这个人可不简单，很多人都说她就是个厉鬼，是她害死了后面两个主播，不，甚至包括楼上的邻居。” “你在胡说什么？宝哥，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次刘杰有些生气了。 吴小霞都死了，再这么消费她就太过分了。 “我胡说？你不信可以问问你的邻居，她是不是经常发神经大半夜的大吵大闹，甚至还在楼道上招鬼对不对？” 刘杰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高玉宝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他是真的做了很多的功课。 似乎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杰哥，回答我的问题，是与不是？”高玉宝继续逼问。 “没错，不过她那时候精神已经失常了，她得了抑郁症，做出反常的举动一点都不奇怪。” 事已至此在刘杰也懒得隐瞒了，毕竟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想瞒都瞒不住。 “精神失常？抑郁症？真的吗？你回头把墙上的挂画取下来，记住了，别移开镜头。” 挂画？ 刘杰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方挂着一副油画，画风抽象，看不出画的东西，不过画的右下角有个细小的署名。 吴小霞。 原来这是吴小霞的杰作。 因为是手绘的作品买不到同款，所以这才没被吴小梅换掉。 高玉宝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它？ 难不成它背后真的有什么秘密？ 犹豫了下刘杰将挂画摘了下来，后面除了墙壁什么也没有。 当刘杰的目光移向油画背面的时候愣住了。 在这幅画的后面居然还有一幅画，这是一幅双面画作。 画作的内容是一群人在吃饭，而他们的饭桌上摆放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具尸体。 尸体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钱程。 钱程被肢解成了数块，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鲜血顺着桌子上流的满地都是。 而坐在餐桌正上方的人就是吴小霞自己。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晚餐 吴小霞的这幅油画的内容特别的惊悚，尺度也特别的大。 细看之下刘杰才发现其他参与分食的客人都是吴小霞自己。 这些人穿着不同的衣服，表情各异，年纪也大不相同，有幼年的吴小霞，有中年的吴小霞，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吴小霞。 有人放声大笑，有人低头痛哭，还有人在呼呼大睡。 每一个吴小霞的动作都很夸张，画风大胆狂野，颇有点梵高的味道。 有的地方甚至是她用手指和手掌画的，可以明显的看见指纹痕迹。 由此可见在创作这幅画的时候她一定非常的投入，把她的悲喜刻画在了每一个参会者的脸上。 纵观整个作品分明就是最后的晚餐的改版。 而在餐桌下面依稀还有几个人，有男有女，但他们的双腿都绑着绳子，看样子是接下来准备搬上桌的食物。 这些人多半就是她讨厌的邻居们。 从这幅画就看的出来吴小霞和邻居们的关系有多差了。 她痛恨所有人，恨不得把每一个人吃了。 粗犷的线条暴露了她混乱的思绪。 看着这幅画刘杰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吴小霞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疯癫的状态。 两边直播间的人都见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的都吓的够呛。 高玉宝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大声说道：“大家看见了吗？知道这是什么吗？最后的晚餐，杰哥的房主指不定就是个吃人的恶魔，她早就想弄死她的邻居了，为此我们的杰哥帮她完成了心愿。”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杰将油画放在了边上，虽然心里有些打鼓，可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请问你的邻居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喝多了吃错药出了意外吗？那他为什么会喝多呢？不就是你灌醉的吗？” “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因为那根本不是你干的，而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是她的鬼魂驱使你做的对吧？要不然你刚刚住进去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喝酒呢？” 高玉宝说完就靠在了椅子上，咬着麦克风学着鬼片里那般小声低语：“别怪他，杀……杀人的是我，我就是吴小霞……” 那阴冷的声音配上压抑的音乐，吓的一众水友汗毛倒竖。 刘杰心中犹如万马奔腾，他害怕的不是吴小霞，而是这个高玉宝。 他不过是个主播，可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认识钱程？ 为什么知道钱程的死因？ 这也不算什么。 但油画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可是吴小霞的作品，而且她还藏了起来，想要知道除非把油画翻过来。 难道说他来过503？ 难怪他那么自信找自己pk了，原来他的手里真的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猛料。 “杰哥，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要和他喝酒，你和他熟悉吗？知道他多大岁数，老家哪里的？” 高玉宝完全压制住了刘杰，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直播间的水友也发现了网上的视频，有人甚至提供了链接。 南瓜花：主播，你杀了人啊。 关西月下鬼：主播没有杀人，他不会真的被鬼上身了吧？ 小马哥：虽然我不信鬼神，不过这的确有些吓人啊，主播才住进去他楼上的邻居就死了，这是巧合吗？ 刘杰再次扫了一眼油画，忽然发现这幅画的颜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其中的红色。 于是拿起油画嗅了嗅。 顿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那味道刘杰太熟悉了。 那是血。 吴小霞居然用鲜血调制颜料。 这女人真的疯了。 刘杰迅速将油画丢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当时画这幅画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估计就像个疯子一样时而高兴的手舞足蹈，时而伤心的泪流满面，泪水，鲜血全都融入到了画作之中。 刘杰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波爷之前的表现。 他来503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但自从来了503没多久精神就出了问题，整个人都变的神神叨叨的，蜷缩在阳台上不停的念叨洗手间里有鬼。 这两个人的精神先后出了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精神病也能传染？ 不，不可能。 他们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导致他们的精神出现了错乱。 吴小霞好解释，因为感情问题所以得了抑郁症，最终疯了。 那波爷呢？ 他不过是个主播，和吴小霞根本就不认识，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就陷入了疯癫。 难道说这房子真的有问题？ 刘杰只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在他的眼前高玉宝张大了嘴不停的说着什么，就像个傻子一样。 “大主播，杰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高玉宝的声音逐渐的清晰起来。 刘杰长出了一口气从惊恐之中回到了现实。 “怎么了？”刘杰问。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大家还在等你解释呢，你为什么要害死你的邻居，实话实说，是不是鬼上身了？” “胡扯什么？什么鬼上身？我不是好好的吗？”刘杰反应过来迅速发起了反击。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那是意外，我不过是和他喝了几瓶酒，根本无意要害死他……” “你承认了！” 高玉宝突然跳了起来，指着镜头大声说道：“兄弟们都听见了吗？他承认和死者喝酒了，你们都看看啊，这个人就是个丧门星，和人喝酒都能把人喝死，这房子真的有问题，这都死了多少人了，谁敢住啊。” 高玉宝高兴的手舞足蹈，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在一瞬间的爆发了出来。 两边直播间的热度也在飞涨。 越来越多的人涌到了刘杰的直播间里，他们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杰一顿酒就把人喝死了，杀人者到底是人是鬼。 毕竟吴小霞的心机却都表露在了油画上。 刘杰刚刚来小区和楼上的邻居无冤无仇。 所以这件事情就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吴小霞的所作所为，是她上了刘杰的身，害死了钱程。 “我承认，我们是喝酒了，可我都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就是意外。”刘杰说道。 “别解释了，我懂，我们都懂，兄弟们都懂了吗？” 高玉宝眨了眨眼睛，突然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寒颤：“我突然感觉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两边的屏幕上大家都在狂刷保护的弹幕。 刘杰有些无语了，这回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都洗不清了。 就在这时候高玉宝的脸色突然有了变化，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嘴巴慢慢张大，眼睛也瞪大了。 “啊！” 忽然之间高玉宝一声惨叫猛的丢掉了鼠标，推开桌子滑出去了老远。 然后整个人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指着屏幕大声叫喊：“鬼，有鬼！” 大家都以为高玉宝在演戏，全都被逗笑了。 哇，主播好演技啊。 宝哥牛逼啊，这演技不拿奥斯卡可惜了。 宝哥宝哥，你的师父是胖头鱼吗，演技一流啊。 刘杰无语摇头，高玉宝这表演也太浮夸了。 至于吗？ 但下一秒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因为高玉宝突然就像是中弹一样从椅子上滚了下去，倒在了地上，耳机线将电脑都拉翻了，摄像头啪的掉在了地上，正好拍到了高玉宝的脸。 镜头下高玉宝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动了。 原本红润的脸庞变的惨白无比，就像是一个死人。 不是吧，宝哥这么拼的吗？ 是啊，宝哥，不至于。 大家还在说笑。 可高玉宝依旧是一动不动，这下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连刘杰都有些慌了，连忙握着麦克风大声呼喊：“宝哥，你没事吧？” 高玉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高玉宝，宝哥，别演了，你快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双皮鞋出现在了镜头里，随后摄像头一晃，高玉宝消失在了镜头前。 直播没了。 第二十八章 一模一样的照片 两边的直播间全都炸裂了。 谁都清楚刚刚最后那一幕绝对不是在演戏，高玉宝是真的出事了。 他在摔倒前明显就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而这个东西是什么所有人都听见了。 鬼！ 他看见鬼了。 一个装神弄鬼的人居然被鬼吓死了。 高玉宝的水友全都跑了过来，纷纷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刘杰搞的鬼。 最强宝哥：主播，你都干了什么？你不会真的被鬼上身了吧？ 宝哥铁粉：杰哥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求求你放过宝哥。 刘杰的粉丝见到这一幕有害怕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小马哥：哟哟哟，刚刚某些人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要打赏我们家主播吗？这么快就怂了啊。 天贵司：不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宝哥不会真的看见鬼了吧？ 秋田犬：是啊，这才是关键啊，他当时在和杰哥连线，看见的也只能是杰哥，难道他看见了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东风41：你们别吓我，我胆子小，主播你说句话啊，你是人是鬼啊。 南海：兄弟们我真的有些怕了，保护。 说实话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惊悚了。 此刻刘杰的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他很想知道高玉宝到底看见了什么，是什么东西把他吓成了那般模样。 难道说他真的看见鬼了？ 还是如弹幕说的那样，他看见了大家都看不见的东西？ 甚至说那东西就在自己的身后。 虽然刘杰不信鬼神之说，可此刻他的心跳却陡然加速，一咬牙猛的扭过了头。 身后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 四周空荡荡的。 外面依旧是大雨滂沱。 暴雨之中还有时不时传来一声闷雷。 冷风吹过，刘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就在这时候一个巨大的星星出现在了直播屏幕上。 他的热度突破了一百万，触发了官方的祝福宝箱。 刚刚还阴冷的直播间瞬间被祝福标语刷屏，所有人都在狂点宝箱抢夺礼物。 看着这一幕刘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百万热度啊。 曾经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没想到只用了几天就实现了。 这可是他从来都不敢想的荣耀时刻。 百万热度就像是一个分水岭，如果能突破一百万，那就能依靠直播养活自己了。 有人统计过，如果平均热度能过一百万，一个月的收入最少都有十来万。 不过刘杰也只是这一瞬间过了一百万，并非平均。 今天之所以能够突破一百万最大的功劳无疑要算在高玉宝的头上。 就因为他的挑衅这才为刘杰带来了大量热度。 而他的突然下播则是将这部大戏推到了最高潮，他的水友全都涌过来了，与其说是刘杰的热度达到了一百万，还不如说是高玉宝送了刘杰一百万热度。 看似辉煌。 其实只是过眼云烟。 但就算是如此刘杰也知足了。 说起来真的要好好谢谢他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该不会真的被吓死了吧？ 很快高玉宝那边就有动静了，他的铁粉告诉大家说高玉宝只是疲劳过度暂时昏倒了，休息一天就没事了。 虽然有些敷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高玉宝还活着。 至于具体出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大家伙都在恭喜刘杰，刘杰也很大方的主动发了好几红包，算是回馈大家的热情了。 看着翻滚的弹幕他突然想到了吴小梅。 今天能够冲上一百万热度她的贡献仅次于高玉宝，那几发大火箭起码都有二三十万的热度。 这笔钱无论如何都要还给她。 而且她说过，突破一百万就有额外的奖励。 想到这里刘杰连忙点开了吴小梅的头像，迅速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感谢老板的捧场，加个微信吧，我把钱转给你。” 发完之后刘杰紧盯着屏幕等着吴小梅回话。 一想到吴小梅那清纯可爱的模样他的嘴角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明天刚好是周末，到时候一定要和她好好聊聊。 只可惜刘杰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吴小梅的回复。 第二天一大早刘杰就出发了。 下了一夜的雨月亮湖的湖水上涨了不少，大量的湖鱼顺着水沟游到了浅滩上。 渔民们抓住这个机会早早的带着渔网在岸边等着它们了。 保安小马和胖子也在水里忙个不停。 胖子卷着裤腿负责撒网，而小马则是负责抓鱼，两个人分工明确，抓了满满一大桶的鲫鱼和鲤鱼。 边上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业主。 大家伙有说有笑，轻松惬意，全然沉浸在了抓鱼的快乐之中。 至于钱程的事情提都没人提了，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不是说世纪花园有鬼吗？ 不是说这里的人都跑光了吗？ 一切都是以讹传讹。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刘杰连忙拿起手机拍了下来。 以后谁在瞎说他就把照片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刘杰一边走一边浏览悬疑社的帖子。 悬赏的楼层已经越来越高了。 钱程的死成为了悬疑社的爆点。 尤其是刘杰和钱程喝酒的视频更是成了大家分析的重点，很多人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说自杀的，有说谋杀的。 大家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一个全新的帖子引起了刘杰的注意，有人居然拍到了吴小梅逛花博会的照片。 照片上吴小梅抱着兰花举起了剪刀手。 这一幕刘杰可太熟悉了，因为当时拍照的人就是他。 但就在这张照片下面居然还有一张吴小霞的照片。 让人惊讶的是照片的内容居然也是吴小霞逛花博会的照片。 照片上的吴小霞同样抱着一盆兰花举起了剪刀手。 这张照片拍摄时间就是去年的花博会期间。 两张照片，背景都是花博会，买的都是同样的兰花，做的都是同样的动作。 甚至连笑容都是一样的。 这两张照片都是监控截图，不存在伪造的可能。 发帖的网友还做了精心的比对，他发现这两姐妹居然连拍摄的角度和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 因此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吴小霞并没有死，而是化作了鬼魂寄宿在了吴小梅的身上。 看着这两张照片刘杰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这也太巧合了吧。 巧合的都有些过分了。 除了人不一样其他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二十九章 我怕男朋友误会 “嘿，想什么呢？”吴小梅突然出现在了刘杰身前，吓的刘杰一抖连退了数步。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半岛上，吴小梅推着自行车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刘杰。 “你看什么呢？是不是和那个美女聊天啊？给我看看？”说着吴小梅就凑了过来。 “没有！” 刘杰连忙将手机藏到了身后，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关掉了网页。 “没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有事，聊就聊呗，有什么好解释的。”吴小梅笑着说道。 “真没有，你起的这么早啊？”刘杰连忙岔开了话题。 “那当然，你知道今天是周几吗？周末！我很忙的，必须趁早去拿花，要不然就被别人买走了。” “那你去拿了吗？”刘杰问。 “那还用你说，人家马上就送过来了。”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早点来帮忙啊。”刘杰抓了抓脑袋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起得来吗？” “必须起得来。” “那好吧，下周六早上四点就来这里找我。” “这么早？” “你以为，人家花市半夜十二点就开门了，吃早饭了吗？” “还……还没有。” “我就知道，走吧，我请你吃早饭。” 吴小梅没有说谎，周末的花店的确很忙，买花订花的人都特别的多。 刘杰要做的事情也很琐碎，剪花，修枝，捆扎，包装，每一项工作吴小梅都要从头开始教。 鲜花娇贵，稍有不慎一朵花就毁了。 刘杰笨手笨脚的像个傻子，吴小梅都被他逗乐了。 以前刘杰对这一行完全不了解，以为包装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多门道，不同的鲜花还有不同的话语，代表不同的含义。 送母亲要送康乃馨，送女朋友要送红玫瑰，而且花朵的数量也有讲究。 至于种花养花的门道就更多了。 总之一句话，这是一门学问。 现在刘杰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园艺会成为大学里的一门功课了，实在是太讲究了。 吴小梅不但学识渊博，待人接物也特别的细心。 不管什么样的客人她都能说的对方笑容满面的离去。 月亮湖风景秀丽，而吴小梅的森林小屋更是一绝，因此吸引的大批的婚庆公司前来拍摄婚纱照。 别的地方都要收钱，而吴小梅全都免费开放。 只要不损坏想怎么拍摄都没有问题。 新人们也都很大方，几乎都要买上几束鲜花。 几百只玫瑰花一上午就卖光了。 生意简直不要太好。 忙了一天把刘杰累的够呛，不过他也学到了不少的知识，最关键是这一切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为了犒劳刘杰吴小梅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晚餐，牛排红酒配沙拉，标准的西餐。 她担心刘杰吃不饱还给刘杰准备了一份番茄意面。 这是刘杰第一次吃西餐，味道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不是说牛排里面有血水才正宗吗？不对，应该是血红蛋白。”刘杰笑着说道。 “什么啊，没熟就是没熟，还找那么多理由，知道为什么有血水吗？因为那是冰冻的牛排，外面熟了，里面刚刚解冻，所以就会出现血水，抖音里的都是骗子。” “哦，这样啊，学会了。” 刘杰擦了擦嘴巴，半开玩笑的说道：“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吴小梅抬起头看向了刘杰。 金色的余晖照在了吴小梅的身上，她就像是坐在光晕里的女神，微风撩起长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轮美奂。 只一眼刘杰就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连忙解释：“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想把你昨天打赏我的钱还给你。” “还我？”吴小梅有些意外。 “是啊，这也是直播圈子里的惯例了，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榜一榜二大哥真的是大款吧？其实很多都是公会的托，目的就是要制造一个主播很优秀的假象，事后这些钱是要还的。” “你的意思是黄老爷的钱如数奉还？” “对，就是这意思，黄老爷的钱如数奉还，三大家族的钱五五分账，你懂的还挺多嘛。” “那当然，我也看直播的，不过你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在网络上联系我，也不要给我留言，更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吴小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吴小梅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因为我也只是偶尔去看看直播，你留言了我也不一定看的见，至于微信还是别加了，我有男朋友，我怕他误会。” 啊？ 刘杰张了张嘴，脸色瞬间就暗了下去。 事实上他加吴小梅的微信真正目的就是想和吴小梅套近乎。 没想到她居然有男朋友。 刘杰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他似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原来人家有男朋友。 想想也是，吴小梅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刘杰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传奇的一幕，响起了一首熟悉的歌曲。 “雪花飘飘，北风潇潇，天地一片苍茫……” “那……那我怎么还你的钱？”刘杰如鲠在喉，强忍着内心的不快抬起了头。 “你扫我的二维码就好了啊。” “好，我知道了。” 刚刚热情满满的刘杰就像是泄气的皮球，再也没有声音了。 吃了饭没有任何停留刘杰就匆匆离开了花店。 回去的路上刘杰想了很多很多。 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也想通了，他和吴小梅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本就不该有非分之想。 现在说清楚了也好，免得以后误会。 他们之间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仅此而已。 此后几天刘杰每天都会按时去吴小梅的花店上班，尽可能的延长直播时间。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高玉宝居然连续好几天都没来直播了，他的铁粉在鱼吧留言表示高玉宝还要休息一段时间。 这些天刘杰每天都会去小程序打开领红包。 唐大妈依旧高居榜首。 不过她至今都还活的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不但没事老太太甚至还在业主群里跳脚叫嚣表示她马上要回来了，活蹦乱跳的像个猴子。 尼采也隐身了。 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这天江北再次下起了暴雨，刘杰早早的就开启了直播。 经过上次的事情刘杰的热度回落了不少，再也没有突破过一百万，大致定在了七十万左右。 虽然热度上不去，但刘杰每天都能收到不少的礼物。 尤其是他推出榜一大哥上门参观的举措后短短几天就进账了将近一万块。 情场失意，事业却取得了新突破。 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刘杰也吸引了不少的铁粉，这些人每天都会来捧场，这让刘杰深受感动。 今天刘杰在直播间里玩起了猜谜语的游戏，谁只要难住他，那么他就可以答应他们去参观一下某个地方。 什么床底下，卫生间大家伙都看了个遍。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第三十章 收脚印 “嘭嘭！”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刘杰一开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嘭嘭！”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刘杰听见了。 “谁啊？”刘杰摘下耳机喊了一声快步走到了门口。 凑到猫眼前一看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奇了怪了，刚刚不是有敲门声吗？怎么会没人呢？ 直播间的水友一看可以搞事情立刻跟着起哄。 小马哥：杰哥，外面不会有鬼吧？ 叶子：怎么可能，会不会谁恶作剧？ “我估计也是恶作剧。” 刘杰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就在他戴上耳机的瞬间敲门声再一次响了。 依旧是嘭嘭两声，非常的有节奏。 “谁？” 刘杰快步上前猛的拉开了房门。 “谁这么无聊？” 但门外空无一人，走廊上空荡荡的，除了昏黄的灯光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没人呢？ 刘杰看向了508，心想莫不是那个眼镜男吧，也就是江小鱼的哥哥江湖，那家伙一直鬼鬼祟祟的，如果有人开玩笑也只有可能是他了。 直播间的水友来了精神，纷纷要求刘杰直播全过程。 小马哥：杰哥，给我们看看呗。 大雪满弓刀：杰哥外面是不是没人啊？我老家那边有种说法，说人死了以后就会收回之前的脚印。 太阳雨：顶楼上，我家那边也有，死了一个月内就会去敲亲人邻居的房门，一来是做最后的道别，二来就是为了收回之前的脚印。 小妹妹帕米拉：你们别吓我啊，真的假的。 太阳雨：当然是真的，小时候我奶奶了没多久就来敲我们家门了，我妈不开她就跑到了房子上，哗啦啦的响，就像是洒了一把沙子。 大雪满弓刀：没错，我也经历过。 刘杰看着弹幕根本就没有当回事，这些传闻他也听说过，但他并不相信。 他不但不相信，还有抓住这个恶作剧的孙子。 “兄弟们别慌，看我如何收拾这个捣蛋鬼。” 刘杰不但不怂，还把手机拿了起来，躲在了房门后面，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握住了门把手。 接下来只要敲门声一响他就会在最短的时间拉开房门。 不管是谁，今天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决不罢休。 然而对方就像是知道他在蹲守一样。 蹲了半天腿都麻了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等了半小时没有动静刘杰只能作罢。 小马哥：杰哥，你不会是幻听了吧？ 东风41：别扯了，我们都听见了，大家都幻听了吗？ 小马哥：噢，那人呢？敲门的人呢，该不会真的是鬼吧？ “我估计是睡了吧，大家继续。” 刘杰打了一个哈欠坐了下来。 聊了一会儿之后刘杰就下了直播睡觉去了。 “嘭嘭！” 那该死的敲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刘杰翻身就坐了起来，竖起了耳朵。 “嘭嘭！” 敲门声又响了，非常有节奏了连续敲了两下。 刘杰听的真真切切，真的有人在敲门。 真是见了鬼了。 刚刚不敲，他一睡下就敲门。 “敲鸡毛啊敲！” 刘杰骂了一句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啪！” 窗户突然也被敲响了。 “嘭嘭！” 紧接着就是敲门声。 刘杰的心里有些打鼓，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如果真有人来收脚印那也只有可能是钱程。 刘杰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打开背包将耳机拿了出来套在了耳朵上。 这一招果然奏效。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第二天刘杰还在睡梦中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一想到昨晚的敲门声刘杰瞬间炸裂，掀开被子穿着拖鞋就杀到了门口。 拉开门也不管来的是谁张口就骂。 “敲够了没有？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然而当刘杰看清来人顿时傻眼了。 因为敲门的根本就不是江湖，而是吴小梅。 吴小梅眨巴着大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刘杰。 “你……你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啊？我惹你了吗？”吴小梅沉声说道。 刘杰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来的居然是吴小梅。 “不是，你……你怎么来了啊？”刘杰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怎么不能来啊，这是你的房子还是我的房子啊？” “你的房子，你随时都能来。”刘杰傻笑着说道。 “那你还不去换衣服？” 刘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裤衩子，连忙闪身跑回了屋里。 虽然刘杰嘴上说着要和吴小梅划清界限，可真当吴小梅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沦陷了，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新衣服，里里外外把自己打点了一番这才重新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吴小梅正拿着抹布擦拭着茶几，她的动作很轻，也很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似乎这里就是她的家一样。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打扫卫生？”刘杰问。 “也不全对，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来参观的。” “参观？这不是你的家吗？你想来就来啊，怎么能说是参观呢？” “当然是参观，你不说了吗，谁是榜一大哥谁就能参观你的房子，我就是你的榜一，这不是参观是什么？” “额……”刘杰一时语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吴小梅说的对，她就是刘杰的榜一，她的确有参观的权力。 不过这老板来参观自己的房子，说起来怎么感觉有些多此一举呢。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没问题你还不给我倒杯水来？你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吗？” 吴小梅说着就把油画摘了下来。 看着油画刘杰有些紧张，连忙说道：“吴小姐，你知道这油画背面还有一幅画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也知道你看过了。” 吴小梅低头擦着油画表情相当的专注。 “你都看过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榜一，你的直播我都有看啊，怎么，被吓着了？” 看着吴小梅刘杰想到了花博会拍摄的那张照片。 “那倒没有，我就想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画出这样的作品的？” 吴小梅轻轻的抚摸着画作，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娓娓道来：“这是她在生命最后关头的遗作，当时的她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她，准确说是她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她既是耶稣，也是犹大。” “既是耶稣，也是犹大？” “是，她救了自己，救了我，以前我们的日子很艰难，为了我她成了某个男人的宠物，就是靠着那个人的钱我们姐妹才有今天，但她也背叛了自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是姐姐保全了我，她就是我的一切，所以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刘杰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幅画上的人物都是吴小霞了。 原来她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用身体换来了地位和未来，但也在自己的内心刻下了一道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疤，这恐怕才是她抑郁的真正原因。 “因为当年的事情姐姐变的特别多疑，一点点的事情她都会联想很多，加之她长的漂亮，所以流言蜚语特别的多，而我姐夫的事情则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自杀前那一夜她亲手画了这幅画，我知道这是她的内心，所以我就一直留着。” 吴小梅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第三十一章 白莲花 吴小梅哭了。 没有吴小霞就没有吴小梅的一切。 两姐妹的感情之深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刘杰算是懂了，在吴小梅的心里姐姐已经超过了一切，不仅仅是她的家人，更是她的偶像。 所以吴小梅很多举动都在模仿她的姐姐。 包括去花博会拍照。 这就和粉色去明星去过的地方打卡一个道理。 “高玉宝你认识吗？”刘杰问。 “不认识。”吴小梅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他似乎知道这幅油画背后的内容，而且他对我，对你姐姐都有所了解，我突然被他针对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你认为他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姐姐的？” “目前还看不出来，但你必须小心了。” “我？怎么说？”吴小梅有些疑惑的看着刘杰。 “对，就是你，如果他是针对你姐姐来的，那现在你姐姐死了，那么你就有可能成为他的报复目标。”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就不相信他敢明目张胆的伤害我，我的花你浇了吗？”吴小梅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浇花？ 这个还真没有。 “这几天不是在下雨吗？所以我就没浇。”刘杰说道。 “那这么说的话你也没有松土施肥和修枝对不对？” 刘杰尴尬嘿嘿傻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在花店里他的确很勤快，可回到503就什么都忘记了。 “我就知道，所以我今天就是冲着这个来的，鲜花都是很娇贵的，你要是不用心它们都会死的。” 虽然这是吴小霞的房子，但吴小梅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不但会按时过来打扫卫生擦玻璃，还会及时更换鲜花和盆栽。 刘杰跟在吴小梅的身后把整个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嘭嘭！” 敲门声忽然响起。 正在扫地的刘杰立刻变的紧张起来，拿着扫把凑到门口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吴小梅问。 “是王海的母亲。” 房门外面王海的母亲又来了，这一次就她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刚刚才哭过。 刘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王家人真的找到小区里来了。 “你先躲起来吧，我来应付。”刘杰说道。 “不用了，躲不了的，也没法躲了，我今天能拒绝她，她明天还会来，你就把门打开吧，让她进来说话。” 吴小梅都这么说了刘杰也不好再说什么，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站在了门口。 “你找谁？”刘杰冷冷问。 “吴小梅呢？让她出来说话。”老太太一抬头就看见了吴小梅，脸色唰的就变了。 “吴小姐，我……我能进去吗？” 老太太一改上次的飞扬跋扈，今天说话明显客气多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阿姨你进来吧。” 刘杰见状站在了边上，等老太太一进门就顺手戴上了房门。 吴小梅看着王海的母亲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候老太太突然做了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她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吴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老太太声泪俱下全身哆嗦，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掉。 “吴小姐，求求你放了我们家小海吧，我求求你了……”老太太说着就咚咚咚的磕头认错。 这一幕把刘杰和吴小梅都唬住了，尤其是吴小梅，她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没想到老太太居然是来认错的。 “阿姨，你……你别这样，你快起来。”吴小梅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去拉老太太却被老太太甩开了。 “我不起来，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小海的下落我就死在这里。” “不是，阿姨，你别这样啊，我真的不知道姐夫的下落，我总不能骗你吧。” “你别撒谎了，谁不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如果不是你他是不会出问题的，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清楚。”老太太擦了擦眼泪目光接着说道：“之前你年轻不懂事我不怪你，只要你告诉我他的下落我以后再也不来骚扰你了。” “阿姨，我和姐夫之间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啊，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吴小梅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胡说，你要是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为什么现在还单身？我都找人查过你了，除了我们家小海你都没和别人的男人接触过，你姐给你介绍的几个男朋友都被你拒绝了，每次你回江北都是小海开车去接你，这不就说明你有问题吗？” 老太太死死的盯着吴小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吴小梅张了张嘴唇有些无语。 “阿姨，我是没有男朋友，但这不代表我和你姐夫就有什么关系啊，而且每次我回来都是姐姐让姐夫去接我的，你为什么非得认为我就知道他的下落呢？” “骗人，那这个你怎么说！”老太太说着就甩出了一沓照片。 这些照片全都是吴小梅和王海的合影，从拍摄角度来看全都是偷拍的。 刘杰第一次看见了王海的长相，王海身材高大帅气，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个标准的成功人士。 照片的内容也很丰富，有两个人一起吃饭逛街，还有两个人一起看电影钓鱼，甚至还出现了手拉手行走在夜空下的照片。 从两个人的表情就看的出来，他们的关系相当的暧昧。 见到这些照片吴小梅的脸色瞬间白了。 刘杰也有些错愕，一直以来吴小梅都是他心里的白莲花。 没想到传闻居然都是事实，她真的是个小三。 “你说，你说啊，这些照片你怎么解释，别告诉我这上面不是你。”老太太抓起照片狠狠的砸在了吴小梅的脸上破口大骂：“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插足姐姐的婚姻，害死亲姐姐，现在还把姐夫藏起来，我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吴小梅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滑落。 “你说话，说话啊……”老太太突然上前就是一把抓住了吴小梅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吴小梅的脸上。 “阿姨，如果我说这些都是你假的你信吗？”吴小梅颤抖着说道。 “哈哈哈……” 老太太被逗乐了。 “假的？你跟我说这些是假的，你当我眼瞎是不是？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我就撕烂你的脸。” 说着老太太就一把抓向了吴小梅的脸庞。 吴小梅本能的侧身躲避。 就在这时候刘杰突然伸手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腕。 “阿姨，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刘杰用力的甩开了老太太，同时将吴小梅拉到了自己身后。 不管吴小梅做的对不对，动手总是不对的。 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老板。 “你……你谁啊？上次就是你多管闲事，你是她的姘头吗？”老太太不管不顾张口就骂。 “你别管我是谁，你要是再闹的话我就报警。”刘杰沉声说道。 提到报警老太太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报警吧，反正我儿子已经被抓进去了，大儿子没了，小儿子也没了，你们连我一起杀了好了。”说着老太太就侧过头再次痛哭。 第三十二章 小马的坏心思 房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吴小梅捂着脸在低声抽泣，王海的母亲也在哭。 “我的命真苦啊，当初我就反对他和吴小霞在一起，他就是不听，吴小霞命犯三煞，上克父母，下克夫婿，跟着她一定会倒霉的，可他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婚姻没了，事业没了，现在连人都不见了。” 老太太侧过头看着吴小梅，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上次的事情以后小海的弟弟气不过就去喝酒，结果开车被抓到了，听说还要坐牢，我们家连一个男人都没有了，我知道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刚刚也不该动手的，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小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你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啊。”吴小梅也在哭泣。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啊，如果你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你还留在江北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走啊？” “不对，阿姨你说错了，我要是和姐夫有关系，我不是应该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吗？为什么要留在江北受你们的欺负？” 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房子，不就是因为房子吗？你想卖了房子再离开对不对？” “不是的，我什么时候不能卖房子啊，而且我姐夫那么有钱我必要守在这里卖房子吗？阿姨你真的误会我了。” 刘杰看着这两个人也很无奈。 虽然老太太胡搅蛮缠，但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好好的一个儿子说没就没了，每天都生活在煎熬之中。 除了来找吴小梅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可吴小梅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她真的和王海好上了，两个人完全可以跑的远远的，根本没有必要留在这种是非之地。 但那些照片又该怎么解释？ “照片呢？照片你怎么说？”老太太继续质问。 吴小梅不说话了。 “怎么，哑巴了？没法解释了吗？你也不好意思解释吧？我来帮你解释，你一直都在和小海约会，在你姐姐死后小海就后悔了，悲愤交加所以选择了逃离，而你也害怕了，但你想得到你姐姐的房子所以就留在了江北，可我想你们之间一定还有联系方式对不对？小姑娘，阿姨也是过来人，你那点花花肠子我都明白，只要你告诉我他的下落我以后绝不再踏进这里半步。”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 吴小梅低下了头，声音怯弱，眼睛都快哭红了。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物业推开了，物业经理带着小马和胖子出现在了门口。 “吴小姐，有人说你这里有人闹事，需要我帮忙报警吗？”物业经理一脸警惕的看着老太太说道。 “是啊吴小姐，你要是被欺负了你只管说，我帮你出头。”小马说着就拎起甩棍走了进来。 老太太看了一眼保安顿时有些慌神。 吴小梅擦了擦泪水说道：“我……我这里没事，阿姨你有什么事情以后再来吧。” 老太太虽然很不甘心，可这会儿也只能作罢，拿着包灰溜溜的跑了。 风波平息了。 小马搓着手笑着说道：“吴小姐，你要是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物业经理也走了上来，主动拿出了名片：“吴小姐，我是这里的物业经理尤勇，这是我的名片。” 尤勇是个四十多岁的地中海，矮矮胖胖，一脸的猥琐。 “谢谢你们，不用了，麻烦你们离开，我想安静一会儿。” 吴小梅下了逐客令这两个人只好作罢，讪笑着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一出门小马就把胖子拉到了一边。 “胖子，你不是想我帮你的忙吗？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干嘛？”胖子眨巴着小眼睛问。 “你表弟不是卖野营装备的吗？你看能不能帮我搞一瓶防狼喷雾。” “你一个男人要那个干嘛？” “你别管了，你不是想见你娘吗？想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那……那好吧，我现在就去。” “诶，这就对了，赶紧的。” 电梯门一开胖子就跨上电瓶车冲出了小区，而小马则是几个箭步追上了准备离开的老太太。 “阿姨，你等一下。” “有事吗？”老太太有些紧张的看着小马。 “也没什么事儿，您是王海的母亲是吧？” “是啊。” 小马嘿嘿一笑，四下看了看，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我可能知道您儿子的下落。” “你知道？” “也不完全确定，但我肯定是有路子的，毕竟我在这个小区当了好多年的保安了，没有人比我更加熟悉吴家姐妹了。”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小马一眼，半信半疑的问：“你真的知道？”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您想找到你儿子就别去吴小姐的花店闹，也别来这里。” “那我该去哪里？” 小马指了指大门外说道：“外面。” “外面？”老太太听的有些糊涂了。 “我跟你直说吧，这种事情你怎么问吴小姐都是不会说的，所以你还不如从别的地方入手，比如她身边的那个主播，他是帮吴小梅卖房子的，和吴小梅走的很近。” “所以呢？” “所以你就要设法把他赶走，这样吴小梅的房子就卖不掉了，只要卖不掉她就只能留在江北，要不然她卖了房子可就跑了，到时候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小马凑到老太太耳边小声低语：“你可以找几个人把他打走他，花点钱就解决了，而且我还能帮你盯着他们。” 老太太脸色一沉，她还以为小马能够想到什么高招呢，绕来绕去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不就是钱吗，好说。 “你帮我找人，我给你钱。”老太太也觉得刘杰有些碍事。 如果今天不是刘杰或许吴小梅就招了。 小马嘿嘿一笑说道：“这样吧，你给三千好了。” “行，加我微信，现在就给你钱。” “好嘞，你就请好吧，到时候一定让您满意。” 交易很快就完成了，看着刚刚到账的三千块小马的心里乐开了花。 以前的主播还知道和吴小梅保持距离，这家伙倒好，居然跑到吴小梅的花店去帮忙了。 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这种人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尴尬，吴小梅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这才开口。 “你都看见什么了？”吴小梅声音低沉，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不过刘杰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如果他实话实说，那么他们的合同就要到此为止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刘杰说道。 “行了，别演戏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也不会随随便便毁约，以后他们要是再来你就打我电话，没事不要和他们随便接触。”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麻烦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吴小梅说着就起身出门了，走到门口她又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刘杰说道：“有些事情并不像是你看见的那样，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的。” 说完吴小梅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房间里彻底的安静了。 刘杰颓然的倒在了沙发上，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再也不想动了。 第三十三章 正面硬钢 有些事情总是那么的出乎人的预料。 吴小梅没有男朋友刘杰本该高兴。 可知道了吴小梅的过去，看见了那些照片之后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甚至觉得有些恶心。 真真是应了那句话。 越是看似清纯的女人内心越是复杂。 谁能想到她这么优秀漂亮的人居然甘心当个小三。 虽然她极力否认，但那些照片已经说明了问题。 所以刚刚她索性都不解释了，她也没有必要跟刘杰解释什么。 刘杰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窗外再次下起了雨。 闷雷滚滚。 一场台风即将到来。 稍加休整之后刘杰开启了直播。 这是他第一次大白天直播。 这一次他把直播的地点放在了阳台上，一边听着窗外的雷雨，一边懒洋洋的坐在吊椅上。 看似平静，其实内心说不出的复杂难受。 水友们有什么要求他都尽力满足。 之前很多人都在预测刘杰活不过一周。 但事实是这都快十天了。 业主群里唐大妈再一次的出现了，大言不惭的表示她两天都没事，还说今晚她儿媳要回家吃饭，警告周边的邻居晚上不许使用wiff。 看着唐大妈那得瑟的样子刘杰打心里不爽。 以前他或许会让步，可今天他决心要和这老太婆好好的碰一碰。 晚上七点不到，刘杰的房门突然就被敲响了。 紧接着就传来了唐大妈的咆哮声。 直播间的水友纷纷劝说刘杰赶紧下播，免得自取其辱。 “兄弟们，今天我就不下播了，我看她能把我怎么样。”刘杰说着就调整的一下手机支架对准了房门。 大家一看刘杰要硬刚立刻来了兴趣。 小马哥：杰哥牛啊，你要是能存活下来我刷飞机。 东风41：顶楼上。 叶子：这还不够刺激，如果杰哥敢和她对喷我开个子爵。 兄弟连：上吧主播，我们支持你。 南瓜花：没错，冲吧。 刘杰深吸一口气大踏步的走了过去，猛的一把拉开了房门。 “谁让你开wiff的，我之前没有警告过你吗？我孙子要是出事了你负责吗？”唐大妈一点都不客气，张口就骂。 “我的wiff我想开就开，有问题吗？”刘杰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唐大妈。 唐大妈不由得愣了下，以前大家见到她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全都乖乖的屈服了。 今天倒好，居然有人敢反抗她了，顿时来了脾气。 “有问题，我儿媳怀孕了！” “那又怎么了？你儿媳怀孕了你找我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刘杰表情冷峻毫不退缩。 今天他心情很不好，谁来都不好使。 “你胡说什么？我让你关掉wiff！” “就不关，怎么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wiff有辐射你不懂啊？你老婆以后怀孕你也会这么做的。” “对不起，我单身。” 唐大妈一看说服不了，抬腿就想往里面冲，刘杰侧过一步迅速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欺负老年人是不是？”唐大妈抬起手指着刘杰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你还真以为这是你的房子啊，你不过就是一条替别人看门的狗，什么网络主播，不就是网络乞丐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我凭什么关wiff？我就不关，有问题去找物管啊。” 刘杰此话一出直播间瞬间炸裂。 经典名场面再现，实在是太会整活了。 两个人的争吵立刻引起了邻居们的主意，纷纷抬出头来看戏。 508的门也开了，江小鱼抱着手站在门口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并且用手机拍了下来。 唐大妈一看刘杰这么强硬彻底的被惹毛了，也不管那么多了，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来。 刘杰侧身一闪，唐大妈一脚踹空瞬间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双腿分开劈了一个“一”字。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唐大妈裤裆被撕裂的声音。 唐大妈本就上了年纪，做出这个动作无疑将她撕成了两半，顿时张大了嘴，疼的大声惨叫。 “杀人啦，救命啦，杀人啦……” 唐大妈索性躺在了地上撒泼打滚，这也是她的绝招，再强悍的男人也顶不住这一招。 但这一次她要失算了。 刘杰看都不看她一眼，后退一步直接关上了房门。 唐大妈一看刘杰居然把她关在了外面，立刻抬腿猛踹，叫的也更大声了。 “你给我出来，我有心脏病，出了事情你要负责的。” “好啊，你死了我就出来了！” 刘杰说完就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 主播间的水友纷纷拍手叫好，满屏幕的666，之前表示要刷礼物的兄弟也都兑现了承诺。 小马哥：主播牛啊，你完成了水哥他们都不曾完成的事情。 马东锡：真的狠，这种人就该这么收拾。 南海一号：简直不要太6，不过她应该不会就这么罢休吧。 东风41：顶楼上，之前水哥也反抗过，结果被治的服服帖帖的。 唐大妈还在门外叫嚷，一边喊一边打电话报警，但刘杰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对付这种人你越是理她她越是来劲儿，你不鸟她，她闹一会儿自然也就消停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按照刘杰预想的那样发展。 没多久楼下就响起了警笛声。 赵山河带着黄蓉赶到了世纪花园小区。 黄蓉大踏步的冲进了电梯，挡住了电梯门。 相对于黄蓉的急切赵山河就要从容多了，甚至有些懈怠。 “师父，你就不着急吗？”黄蓉忍不住问。 “着什么急？为什么要着急？” “不是说有人受伤了吗？” “嗯，我知道，但你知道报警的是谁吗？唐丽娟。” “那怎么了？” 赵山河无奈了摇了摇头说道：“她一年报警的次数最少都有上百次，几乎是每天都在报警，楼上有人脚步稍微重一点她要报警，邻居开门声音大了她要报警，有人说了她两句她要报警，可事实上她是这个小区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为人嚣张霸道，已经被我们处理过好多次了。” “所以你认为这一次多半又是类似情况？” “肯定的，不用猜都知道，这几天刘杰的直播你看了吗？有没有什么收获？” “有，我发现了一个叫高玉宝的主播，他上次和刘杰直播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已经休息好几天了，这个人对刘杰和吴小霞的房子都有所了解，似乎还去过503。” “查到地址了吗？” “查到了，这个人就在张家港，要不要让那边的同时找他谈谈？” “不着急，先等等看。” 赵山河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唐大妈依旧躺在地上，见到赵山河立刻开始叫嚷：“救命啊，打死人了，还有没有王法啊，救命啊……” “阿姨，您没事吧？要不要紧啊？”黄蓉一脸关切的问。 “怎么不要紧啊，我都打了，骨头都断了好几根，这都爬不起来了，这回估计是要死在这里了，哎哟，哎哟……” 唐大妈闭着眼睛不停的哼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受伤了。 赵山河没有多话而是上前敲开了刘杰的房门。 见到警察刘杰也是一愣。 “这什么情况？”赵山河表情严肃，眼睛犹如扫描仪一样在刘杰的房间里扫了一遍。 唐大妈眯着眼睛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没什么情况，她不许我用wiff，还动手打人，结果没打着倒地上了。”刘杰抱着手冷冷说道。 “阿姨，是这样吗？”黄蓉试着将唐大妈扶起来，但唐大妈立刻就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打人啊，他打人，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唐大妈演技爆表，吓的黄蓉脸都白了，还以为碰到了唐大妈的痛处。 “你动手了吗？”赵山河问。 “没有，我真没打她。” “谁能作证吗？” 作证？ 这个还真没有，刘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阿姨什么人你们应该不清楚吧？她就是耍无赖。” “行了，都给我走一趟吧。”赵山河说道。 “不行，我要去医院，我的骨头断了，我动不了了，要去照ct，要做核磁共振。” 唐大妈才不会去派出所，去医院才是杀手锏。 到时候和她一起去的人不但要出医药费，检查费，还得耽误大量的时间陪着她跑上跑下，一番检查下来最起码都要小半天。 而且她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全身都是臭毛病，稍微一查就得住院。 年轻人都有工作和家庭，根本就耗不起，最终只能妥协。 就是靠着这一招唐大妈有恃无恐打遍小区无敌手。 赵山河自然也明白唐大妈的心思，如果她坚持不起来要去医院，那他也没办法只能带她去医院。 到时候不折腾到半夜她是不会罢休的。 “那我们去医院吧。”赵山河有些无奈的说道。 刘杰也没想到唐大妈居然还有这一手，虽然很不爽，可也没有办法。 难怪连水哥他们都被唐大妈制服了，这也太厉害了。 去一次医院还行，这要是天天去谁受得了。 难怪大家宁可不用wiff也不愿意得罪唐大妈了。 第三十四章 和解 “喂，等一下！” 就在这时候江小鱼突然走了过来，瞥了唐大妈一眼冷冷说道：“你们要证据是吗？我有，我可以作证他没有动手。” 说着江小鱼就摸出手机打开了视频。 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了一遍唐大妈撒泼打滚的精彩表演。 刚刚还嗷嗷叫的唐大妈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敢站出来指认她，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是伪造的，是假的。”唐大妈说着就去抢夺手机。 不过她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赵山河抬手就挡开了唐大妈。 “你要干什么？摧毁证据还是要干涉执法？”赵山河低声怒吼双眼犹如利刃一般死死的盯着唐大妈。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视频大家都看见了，人家小伙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手，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 唐大妈傻眼了，以前赵山河可不是这样，什么都顺着她说，今天怎么这么强硬了。 她的嘴角抽了抽，拍打着双腿再次哭闹起来：“我容易嘛我，我儿媳怀孕了，他开着wiff有辐射的，要是我孙子畸形你们负责吗？” “阿姨，wiff的辐射还不如您的手机和微波炉呢，说wiff会影响胎儿完全就是谣言。”黄蓉连忙做起了科普。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效果，之前赵山河就做过科普了，但人家就是一口咬定wiff有问题，就是不许别人使用wiff。 一句话，就是我认为对的就是对的，别的都是错的。 “是吗？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负责是不是？你们这些人有没有公德心啊，就不能体谅一下别人吗？” 江小鱼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阿姨，您孙子是未来的国家元首还是地球球长啊？这么金贵住在小区干什么？搬到五星级酒店去啊，哦，不，应该去朝阳去天通苑，这边都是成功人士，怕辐射就住山里去。” “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说话的？”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小区你是家啊，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wiff没辐射，就算是有那也不管你的事情，天天骂这个骂那个，你以为大家怕你啊，只不过不想和你计较而已，给脸不要脸。” “你……我撕烂你的嘴！” 唐大妈叫嚷着就扑向了江小鱼。 “来啊，你来啊，看我怕不怕你。”江小鱼毫不示弱，撸起袖子就摆出了开战的架势。 黄蓉想去拉架可老太太居然比她还要凶悍，根本就拉不住。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局面眼看就要失控。 “够了！” 赵山河一声怒吼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唐大妈更是吓的一抖，伸出去的双手僵在了空中。 赵山河也不多话了，直接就摸出了手铐：“唐大妈，我就一句话，你是去派出所还是就地和解？如果你要继续闹那我就只能抓你进去了？丑话说在前面，你这种行为不但要罚款，还要拘留，就是关进去，十五天！” 拘留？罚款？ 唐大妈这次听懂了，她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但一听要关进去还要罚款立刻就怂了，吓的脸都白了。 “我……我和解，我愿意和解。” “你怎么说？是就地和解还是去派出所？”赵山河又看向了刘杰。 刘杰看了一眼唐大妈，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唐大妈这会儿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角，眼神闪躲，害怕全都写在了脸上。 “算了，和解吧。”刘杰也不想和唐大妈纠缠下去。 说实话，刚刚那会儿他挺解气的，可这会儿却是五味杂陈。并非他可怜唐大妈，而是有些烦躁，这么扯下去就算是扯到了世界尽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那就好，既然你们都愿意和解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赵山河看了两个人一眼接着说道：“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非得要闹到这一步吗？尤其是唐大妈，就因为wiff这件事情你把周边的邻居都骂遍了，大家不是怕你，是不想和你计较，你有什么资格阻止别人使用wiff？你不是天天在家里练舞吗，我要是不喜欢是不是可以冲到你家里不让你跳？” “可是我孙子怎么办啊？你们不怕我怕啊……”唐大妈哇的哭了出来。 赵山河拍了拍脑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扒出来换给唐大妈，没办法，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而且还很多。 尤其是在小区里。 唐大妈哭着走了，看的出来她并不满意这次调解，赵山河也没有说服她。 她之所以答应和解完全就是不想去派出所。 赵山河看了刘杰一眼沉声说道：“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尽量不要和她起冲突，今天有人若非有人给你作证你肯定要跟着去医院熬一夜了。” “我知道，但我要使用wiff，这没问题吧？” 在这件事情上刘杰已经不打算妥协了。 他不但不会关掉wiff，以后还会一直开着。 “没问题，你开心就好。” 赵山河看了一眼手表头也不回的走了。 黄蓉迅速跟了上去。 “师父，就这么算了吗？”黄蓉问。 “那不然呢？你不不会一次调解就能解决吧？我跟你说唐大妈是不会罢休的，我估计今后今天我们还得来，这就是基层和刑警队的区别，我们每天做的都是这些琐碎的事情，急不来的。” 赵山河说着就捂着了肚子，咬着牙关疼的脸都扭曲了。 “师父，你要不要紧啊，要不去医院吧？”黄蓉连忙扶住了赵山河。 赵山河摆了摆手颤抖着掏出了一个小药瓶，颤抖着拧开瓶盖倒出几粒塞到了嘴里，一仰头就干咽了下去。 这个长期熬夜的老年人患上了严重的胃病，每次疼起来就只能服用止痛药强行压制。 刚刚上楼那会儿就已经发作了，他硬是强忍着撑了下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接下来我要你帮我去做件事情。”赵山河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做什么？” “你去我们所帮我把极乐楼的户籍资料拿来，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回去了？”黄蓉有些疑惑的问。 “不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先盯一会儿吧。” 黄蓉不再多问迅速打了一台车直奔派出所而去。 而赵山河则是坐进了警车里，斜靠在后座上，翻出一个枕头死死的顶住腹部。 在枕头的压迫下疼痛稍微减轻了一些。 赵山河长呼了一口摸出了手机，迅速划拉了几下屏幕，翻出了一个青年的照片。 青年光着膀子，戴着眼镜，一身的腱子肉。 唐大强，唐大妈儿子，江北银行保安。 这个人不但身形高大，而且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这也是唐大妈在小区里有恃无恐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唐大妈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指不定就会把唐大强叫回来替她出气。 所以赵山河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等等看。 楼道里面江小鱼冲着刘杰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你可以啊，居然敢和唐大妈对着干，不过你估计有麻烦了。”江小鱼笑着说道。 “有什么麻烦？她还会找我麻烦？” “她肯定还会找你麻烦，不过最麻烦的还是她儿子唐大强，人家在银行上班，凶的很，你自己小心了。” “你不也一样吗？你就不怕吗？”刘杰忍不住反问。 “怕？老娘才不怕他，他可是在银行上班的，他敢找我麻烦我就去他的单位闹，把他的事情全都发到网上，这一招你也可以学着，他动手千万别还手，动手了叫互殴，不动手叫恶意伤害，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明白吗？” 江小鱼冷哼一声傲娇的撅起了小嘴。 “今天的事情谢谢了啊。”刘杰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江小鱼，今天若不是江小鱼他今晚恐怕真的没法睡觉了。 “你就这么谢我啊？真有心的话就请我吃饭吧。” “没问题，时间你来定。” 就在这时候刘杰忽然发现江小鱼的哥哥江湖正躲在房门口偷偷的看着他，他将身体全都藏在了房门后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他就像是一个窃贼，目光一直都集中在刘杰的身上，眼珠子不停的转动，一边看一边吮吸手指，满脸都是陶醉的表情。 就像是在品味一根津津有味的棒棒糖。 那眼神说出的诡异，贪婪，窃喜，又带着一丝狡诈。 就像是一个美食达人正在欣赏一头羔羊，羊还没死就开始思考怎么烹饪面前的猎物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看向了彼此。 也就一秒钟江湖立刻就缩回到了房间里。 江小鱼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哥，他脑子不好，不过你放心他是个好人。胆子特别小。”江小鱼笑着说道。 江小鱼话音刚落508就传来了嘭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这个声音就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嘭嘭嘭……” 好像是在剁肉。 “听见了吗，我哥在煮饭了，你先忙，我回去看看。” 第三十五章母慈子孝 宽阔的马路上唐大强有些不耐烦的挂掉了唐大妈的电话，随手丢到了一边。 “怎么了？”唐大强的老婆小慧斜靠在座位上正在玩手机。 “我妈被人欺负了。” “你妈被人欺负了？”小慧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欺负你妈的人吗？我跟你说啊，你必须尽快把你妈的房本搞到手，我可不想和你妹扯皮。” “放心吧，只要你继续装下去她早晚会把房子给我们，我已经和朋友联系过了，假病历很快就到手，到时候找个机会给她看看，如果她问起来我们就说胎儿有先天性疾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疗，房本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小慧侧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唐大强，忍不住调侃了两句：“你可以啊，这么损的招数都想的出来，赶紧吧，我天天吃你妈做的饭都快吃吐了，免得难吃的要死，还有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真的恶心。”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我这么聪明那你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下？” “讨厌！” 唐大强一脚将车刹在了小区外面，扯掉安全带就扑到了小慧身上。 就在两口子大喘气的时候车窗突然被敲响了。 唐大强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把这个好事者全家都问候了一遍，摇下车窗张口就骂。 “你他妈……” 不过当他看清来人瞬间就哑巴了。 “赵警官，你怎么来了？”唐大强笑着说道。 “大强，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下，你妈今天又和楼上的邻居吵架了，不过整件事情都是你妈不对，她不许别人使用wiff还动手打人。”赵山河说话的同时还打开了视频播放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唐大强有些不耐烦的随口应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我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如果你乱来我不但会抓你，还会去你的单位调查，到时候丢了工作别怪我没警告你。” 赵山河眉头一挑目光陡然变的凶狠起来，死死的盯着唐大强，吓的唐大强瞬间就怂了。 “那……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老实点，另外回去好好劝劝你妈，一次次的惹是生非，再这么折腾下去早晚会出事。，明天我还会来，如果你的邻居出了事情我就算在你头上。” “好好好，我知道了。” 唐大强连连点头，再也不敢有半句废话。 “知道了就好，这里是马路，有什么事情回家去。” 赵山河摇了摇头回到了座驾里，一脚油门迅速离开了小区。 看着远去的赵山河唐大强长出了一口气。 小慧侧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牛呢，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人啊。” “笑鸡毛笑，我警告你千万别惹他，这个人就不是人。” 被赵山河这么一搅和唐大强兴致全无，迅速驱车回到了小区，拿了包匆匆敲开了家门。 房门一开唐大妈就开始了表演，斜靠在沙发上嘴里不停的呻吟。 “哎哟，哎哟……” 唐大强太清楚自己老妈的为人了，很不爽的说道：“好了，别演戏了，视频我都看过了，是你自己摔倒的，怪不得别人。”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可是你妈，你妈被人欺负了你还说这种话，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生你了。” 唐大妈本就一肚子火气，唐大强不安慰她也就算了，居然还说风凉话，顿时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你这个天煞的啊，你妈被欺负了你还说风凉话，你还是不是人啊？” 唐大妈说着就滚到了地上，又是拍地板，又是蹬腿，就像是中了毒一样。 “妈，你能不能别闹了？”唐大强也有些无语。 很多时候他也不想替老太太出头，但每次老太太总会想方设法的逼迫他，不堪其扰唐大强只能选择妥协。 还是小慧聪明，眉头一拧捂着肚子就叫嚷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啊。” 唐大妈一看儿媳出了状况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慧，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妈啊。”唐大妈连忙将小慧扶到了沙发上。 小慧冲着唐大强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唐大强无奈苦笑摇头。 这个家也就小慧能够镇住老太太了。 “妈我没事儿，就是肚子疼的厉害。”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大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大妈侧过头一脸愤怒的看着唐大强。 唐大强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面露难色说道：“妈，慧慧她……” “她怎么了？有话你就直说。” “医生说孩子可能有心脏病。”唐大强支支吾吾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唐大妈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真的假的啊，你们怎么不早说啊？要不要紧啊？” “也不是特别的要紧，医生说只要花点钱就能保住孩子，不过考虑以后肯定要做手术，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一大笔钱。” “要多少？” 唐大强颤抖着竖起了一只手：“五十万。” “五十万？这么多？”唐大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是啊，五十万，所以我跟慧慧都商量好了，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 “那怎么行啊？不行，绝对不行。”唐大妈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唐大强的想法。 唐大强和小慧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笑了。 没想到他们的目的这么快就达成了。 “可是我没钱啊。”唐大强说道。 “我有啊，我有钱，我有退休金，我还有这房子，无论如何咱们都要保住这个孩子，要不然咱们唐家就绝后了。” “妈，这是您的房子，您可千万别卖了，大不了我和大强再生一个就是。”小慧也在一旁跟着添油加醋。 “别胡说，明天我就跟我去三院。”唐大妈说道。 “去三院干嘛啊？” “当然是去看医生啊，三院的陈医生是我的老同学，已经从事妇产科好多年了，你的产检报告我都那给她看了。” 唐大妈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看看，陈医生来电话了，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她聊聊。” 唐大妈想也不想就接了电话。 唐大强和小慧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吭声。 小慧根本没有怀孕，所谓的产检报告全都是伪造的。 也就说了两句刚刚还笑容满面的唐大妈立刻皱起了眉头。 “你说真的？”唐大妈惊讶的站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产检报告是假的，ct和怀孕的时间也对不上，也是假的，全都是伪造的。” “啪！” 唐大妈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侧过头惊愕的看着唐大强半天说不话来。 两口子愈发的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小慧连忙给唐大强递了一个眼色，唐大强迅速将手机捡了起来：“妈，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你滚！” 唐大妈突然一声吼了出来，吓的唐大强一哆嗦连退了好几步。 “妈……” “别叫我妈！”唐大妈彻底的失望了，这些天为了伺候小慧她跑进跑出累的像条狗，甚至还不惜和邻居吵架结仇，没想到全都是假的。 儿子儿媳全都在骗自己。 唐大妈的心态爆炸了。 “小慧根本就没有怀孕对不对？你们居然联手骗我！”唐大妈指着唐大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我多大岁数了？你们还不生孩子是不是想我死啊？”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小慧上前想要解释也被唐大妈一把推开了。 “你也给我闭嘴，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房子吗？拿去就是啊，你们两个还是人吗？” 唐大妈彻底的爆发了，犹如发飙的母老虎，震的水杯都飞起来了。 唐大强深吸一口气说道：“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懒得解释了，没错，我们就是冲着房子来的，谁不知道你以后要把房子留给小妹，可是她就是个女人，早晚要嫁出去的，有什么资格分家里的房产？你要是早点把房子过户给我们指不定孙子都抱上了。” 事已至此唐大强也摊牌了，一句话，这房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妹妹没有份。 “好啊，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去，你就那么狠心啊，我真是白养你了，你给我滚！现在就滚。”唐大妈指着门口大声怒吼。 唐大强嘴角一抽提起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慧犹豫了下也跟了过去。 “滚，除非是我死了，不然这房子你想都别想！” 唐大妈猛的关上了房门，抱起花瓶就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就连周边的邻居都听见了。 刘杰也听见了楼下的吵闹声，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不成想刚一低头就看见唐大妈的脑袋出现在了阳台上。 “滚远一点，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不回来就不回来，你不死我绝不会回来看你一眼！” 楼底下唐大强也不甘示弱，两母子隔空对骂起来。 这一幕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有人甚至在业主群里聊起了这件事情。 但马上就遭到了唐大妈的“亲切问候”。 “说够了吗？以后谁在乱嚼舌根子信不信我撕烂她的嘴！”唐大妈不会打字，也不屑打字，摁着通话键语音问候才是她的专长。 “阿姨，您消消气，慢慢来。”有人好心劝说。 但这个人马上就招致了唐大妈的疯狂辱骂：“消什么气？我没气，再说了，我家的事情管你什么事情啊？一个个的没事干了可以回家数头发啊。” “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呢？脑子有问题啊？”这时候508的江小鱼开口了。 “你才不知好歹呢，江小鱼，你一天整的花里胡哨的像个野鸡，你不会真的在外面卖吧？” “我女儿才在外面卖呢，死老太婆，信不信我弄死呢？”江小鱼怒了。 “好啊，你来弄死我啊……” 唐大妈还想骂人，但马上所有人都被禁言了。 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尼采。 世界终于安静了。 唐大妈懊丧的丢掉手机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侧过头泪如雨下。 她没想到她为这个家里做了这么多，换来了却是这种结果。 为了房子自己的亲儿子居然如此的算计自己。 周围的邻居也和自己对骂，派出所也在找自己的麻烦。 似乎整个世界都和她过不去了。 “你们这些王八蛋都该死，都该死！”唐大妈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抓起身边的东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没多一会儿电视机，鱼缸，茶几全都被她砸的粉碎。 唐大妈头发散乱，双眼通红，就像是一头被群体驱赶出来的野兽，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 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刘杰和江小鱼的身影。 尤其是刘杰，这个该死的垃圾主播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吵架。 不行，今晚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不止是他，还有其他所有人。 第三十六章 湿漉漉的脚印 刘杰的直播进行的很愉快。 大家伙也都很热情。 为了整活他甚至给大家表演了节目。 大家聊着聊着不经意间再次聊起了昨天那奇怪的敲门声。 小马哥：杰哥，今晚会有敲门声不？你的演员到位了吗？ 大海：别乱说啊，我们杰哥怎么会请演员呢，那是阴魂在收脚印。 小马哥：对对对，楼上说的对，那么请我们这位阴魂大哥赶紧上班，兄弟们已经等不及了。 大雪满弓刀：没错，阴魂在哪儿呢，这次是敲门还是要唱歌呢。 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把昨天的事情当成了刘杰的表演，看着这些节奏狗刘杰无语摇头。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兄弟们可能要失望了，阴魂估计今天来不了……” “嘭嘭！” 刘杰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一响刘杰的心里就感觉怪怪的。 昨天他开门看过，外面什么人也没有，也不知道那敲门声是怎么来的。 当时他就怀疑是508的傻子江湖干的。 “嘭嘭！” 敲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非常清楚的敲了两下。 这一次就连直播间的水友都听见了。 有人调侃，也有人害怕。 小马哥：我去，真来了，不是吧，我就是开玩笑说着玩的，别吓我啊。 大海：让你们乱说话，你们想把主播吓死吗？ 东风41：主播要不先躲起来吧。 满屏幕都是“保护”“害怕”之类的字样。 “嘭嘭！” 敲门声又一次响了。 似乎刘杰不开门对方就不罢休了。 刘杰吞了一口唾沫一咬牙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口，握住门把手慢慢的扭动门把。 他在等。 等对方再次敲门。 就像是上次那样他要抓对方一个现行。 然而和上一次一样，对方就像是知道他在门口蹲守一样，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刘杰准备回头的时候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这个声音很轻微，似乎是从锁孔里传来了，就好像有人拿着东西在外面捅他的锁孔。 难道说是小偷？ 想到这里刘杰不由得有些害怕。 现在的一些小偷身上都是带着家伙，要是被抓住既有可能暴起伤人。 想到这里刘杰迅速撤了回来捡水果刀攥在了手里，猫着腰躲在了房门边上。 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没多久居然没动静了。 这还真是见了鬼了。 刘杰一等再等，最后索性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 可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是走开了吗？ 刘杰一咬牙打起胆子打开了房门。 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但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被眼睛的一幕惊呆了。 他的门口居然有一对脚印！ 刘杰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的门口真的有一对脚印。 准确说是一长串的脚印。 脚印湿漉漉的，可以看见明显的水渍，就像是某个人从雨中走到了他的门口。 这些脚印从刘杰的门口一直延伸到了消防通道内。 更加诡异的是只有来的脚印，没有去的脚印。 脚印的脚尖正对着刘杰的房门，到了他的门口就消失不见了。 而且这些脚印又打又宽，明显就是个男人。 这是什么情况？ 刘杰只感觉汗毛倒竖脑子里嗡嗡作响。 为什么只有一排脚印，这个人来了之后去哪儿了，该不会就在自己的头顶吧？ 突然之间一滴水落在了刘杰脸上。 冰冰凉凉的，顺着他的鼻梁滑了下来。 刘杰不自然的抖了一下，机械的抬起了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的门头上居然趴在一个黑色的东西，水渍就是从这个东西上滴下来的。 “啊！” 刘杰惨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吓的连连后缩。 这一幕把直播间的水友都给吓坏了，因为他们都听见了刘杰的惨叫声，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往往就是这种情况最让人害怕。 不但刘杰反应过来那黑东西就从上面掉了下来，用力的抖了抖身体，扭过头看向了刘杰。 那居然是一只猫头鹰。 这家伙估计是为了躲雨这才飞到了小区里。 原本它在埋头睡觉，刘杰的尖叫声反而把它吵醒了。 猫头鹰扇了扇翅膀旋即飞走了。 “你妈啊，想吓死人吗？”刘杰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虽然猫头鹰飞走了，但脚印还在，看着湿漉漉的脚印刘杰的心里直打颤。 如果是人的话绝不可能只有一排脚印。 如果不是人，那是什么？ 难道真如水友说的那样是阴魂在收脚印？ 而且那些脚印的主人是个男人，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邻居，应该距离自己很近，要不然他也不会通过楼梯来找自己了。 那么对方会是谁？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钱程！ 真的会是钱程吗？ 刘杰只感觉头皮发麻，大起胆子迅速上前猛的关上了房门，同时迅速反锁并且挂上了安全扣。 做完这些之后刘杰这才靠着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咚……咚……” 敲门声响了，就在刘杰的背后。 这一次刘杰近距离的听见了敲门声，就像是在他的头顶炸响一般。 刘杰只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股寒意弥漫全身。 小时候他就听说过，有些东西人是看不见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能解释门口为什么只有一串脚印了。 那是因为钱程根本就没有离开。 他依旧站在自己的门口。 如果是在五分钟前刘杰会毫不犹豫的拉开房门。 可此刻他却失去了勇气，闭上眼睛咬着牙猛的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了房门上。 “敲什么敲啊，还还不让人睡了？”刘杰怒吼一声大踏步的往前连走了数步，对着房门再次咆哮：“赶紧滚啊，再不滚我报警了啊！” 吼出来了刘杰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 这一招是他很小的时候跟妈妈学的，当你遇到害怕的事情的时候就要大声的吼出来，因为只有气势上压倒对方，对方才会意识到你并不好欺负。 尤其是在夜路的时候，往往会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你越是害怕那些声音就越多。 这种事情刘杰就会选择大声歌唱，声音大了，那些小动物也就不敢动了，那些奇怪的声音自然也就消失了。 刘杰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把对面楼的感应灯都震亮了。 楼底下的几条野狗也被惊动了，冲着楼上大声的咆哮。 不过很快它们就招来了保安的石头，呜咽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不知不觉刘杰感觉自己的手里黏糊糊的，搓了搓全是汗水。 而他的额头上更是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此时此刻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被这称之为闹鬼小区了。 看来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刘杰钻进了卫生间里，抓过毛巾用力的搓了搓。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居然没有一丝血色，惨白惨白的。 根本就不像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具尸体。 双手更是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虽然他的心里一直在高阶自己不要害怕，但事实上他是真的害怕了，身体的反应非常的诚实。 洗完脸刘杰摸出香烟颤抖着点了一根。 猛吸两口吐了一个烟圈儿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直到一支烟抽完刘杰这才回到镜头前。 此刻他的直播间里人气爆炸，大家都在询问要不要报警。 大家伙都担心刘杰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再次见到刘杰大家悬着的心也就放心了。 大漠孤烟：来了，回来了，兄弟你可把我们吓死了，大家都以为你出事了。 南瓜花：刚刚什么情况啊？你为什么惨叫啊，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叶子：我的天，不会真的有鬼吧？ “兄弟们放心吧，我没事，有人恶作剧呢。”刘杰笑着说道。 但这样的解释并不能服众，大家刚刚都听见刘杰的惨叫声了，说是恶作剧这不是在忽悠鬼吗？ 南瓜花：杰哥，你看见了就直说，谁不知道你的房子有问题，我劝你还是赶紧溜吧，这房子真的不能住人了。 叶子：是啊，太吓人了，早晚吓出病来？还记得波爷吗，他不就是被活生生的吓死的吗？ “嘭嘭嘭！” 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刘杰吓的一抖直起了腰。 真是见了鬼了，这钱程是没打算放过自己了吗？ “大主播，在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是江小鱼的声音。 大半夜的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在。” 刘杰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吃吗？”江小鱼将一袋子烧烤递到了刘杰面前。 刘杰看着江小鱼一时间愣住了，这丫头居然穿着一身吊带衫超短裙，还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一看就是从夜店刚刚出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谢谢啊。”刘杰连忙将烧烤接了过来。 “不用谢，我就是买多了吃不完所以才请你帮忙，唐大强没找你麻烦吧？就楼下阿姨的儿子。” “没有，他好像已经走了。” “嗯，我听说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事情吵起来了，看来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换做以前你这顿打肯定没得跑，不过就算是如此你也要多加小心，唐大妈绝不会放过你的。” “好，我明白了。” “嗯，早点吃了睡觉吧。” 江小鱼摆了摆手走到了508的门口，敲了敲门。 没多久房门就开了。 但奇怪的是江小鱼的家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当刘杰再次回到镜头前才发现他的直播已经被超管强制关停了，理由是直播时间超过了十个小时。 刘杰没想到他居然播了整整十个小时了。 也罢，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第三十七章 唐大妈的报复 次日一大早刘杰的房门就被江小鱼敲响了。 刘杰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 抬头一看就发现江小鱼拧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这是怎么了？”刘杰忍不住问。 “怎么了？看看你家门锁。” 刘杰侧头一看顿时傻眼，此刻他的锁孔里插着一截一次性的筷子，筷子被人为的掰断了，筷子头全都塞到了锁孔里。 更加可恨的是对方还往锁孔灌了胶水，彻底堵住了锁孔。 “我家也是，这肯定是唐大妈的杰作，走，我们找她去。” 江小鱼带着刘杰迅速下到了四楼，让人没想到的是唐大妈家门口这会儿站满了人。 原来门锁被堵的不仅仅只有他们，还有其他的邻居。 大家伙都把矛头对准了唐大妈。 不过唐大妈却躲在了屋里不肯出来，她不但不承认干了缺德事，还隔着房门和大家对喷。 “你们这些外地来的都别叫了，来咱江北讨饭声音还这么大，老娘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江北人，我可不怕你们！” 江小鱼迅速上前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房门上：“老太婆，你给老子滚出来！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东西。” “我就不出来，诶，就不出来，我气死你，气死你！看你把我怎么着。” “大家别吵了，我已经报警了，她这是恶意破坏他人财产，是犯法的。” 人群里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唐大妈听见了男人的声音，顿时破口大骂：“王国平，你这种人也配称之为老师吗？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还报警，你以为我怕你们吗？赶紧报警！” 唐大妈不但在房子里和大家对骂，同时在业主群里全面开火。 这一次大家是真的被激怒了，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唐大妈，甚至咒骂她赶紧去死。 刘杰数了一下才发现这次受害者起码都有二十来家，唐大妈还真是战斗力惊人，一夜之间居然干了这么多坏事。 他突然想到了昨晚那个悉悉索索的声音。 现在看来那会儿多半就是唐大妈在堵锁扣。 难道那个脚印是她留下的？ 可如果是她留下的，为什么没有离开的脚印？ 就在大家的争吵声赵山河和黄蓉赶到了。 一大早就被吵醒赵山河有些不耐烦。 他早就预料到唐大妈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她的手段如此的恶劣。 为此来之前他就和唐大强取得了联系，让他赶紧过来处理。 赵山河走上前敲了敲唐大妈的房门，厉声说道：“唐大妈，你把门打开，我是派出所的赵山河，我有话问你。” “我不开！谁不知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们就是一起欺负我，你们报警了不起啊，我也报警了。”唐大妈不但不配合还骂的更大声了，全然就是一副泼妇姿态。 “开门！你不开门我就找人撬锁了，唐丽娟，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把门打开，否则后果自负。” 赵山河说着又猛拍了几下房门。 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刘杰根本就挤不进去，索性站在了最后面，拿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镜头一扫，他惊讶的发现江湖正站在楼梯口看着他，和上一次一样又只露出半个脑袋。 刘杰一看他又迅速缩了回去消失不见了。 保安小马和胖子也来了。 不过这两个人都抱着手远远的看戏，全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时候人群里再次传来了一阵骚动。 唐大妈的儿子唐大强赶回来了。 正在气头上的众人迅速将矛头对准了唐大强。 唐大强强忍着怒火记走到了房门前，摆了摆手大声说道：“各位，各位都被吵了，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行了，都别吵了。”在赵山河的安抚下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各位，这事儿是我妈不对，我代表她向大家道歉。”唐大强说着就鞠了一躬。 “不许道歉，你给他们道歉做什么？他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唐大妈拍打着房门大声怒吼。 此话一出，刚刚沉寂的人群再次躁动起来。 纷纷指责唐大妈的行为太过分了。 “唐大妈你别演戏了，我们整个四楼所有人的门锁都被堵了，就你家没事，不是你干的还有谁？”王老师卷着袖子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 “就是，别以为没有监控就查不到你，那些筷子上肯定有你的指纹，你跑不掉的。”江小鱼也在跟着起哄。 刘杰没想到江小鱼还懂这个，她的办法的确很不错，唐大妈作案的时候只要没带手套肯定会在筷子上留下指纹，到时候一查就出来了。 唐大强实在是忍不住了，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就在房门打开了一瞬间一条脏兮兮的拖把就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唐大强的脸上。 唐大妈一边挥舞拖把一边大声叫骂：“别进来，谁进来我跟谁拼命。” 脏水四处飞溅，吓的大家伙纷纷后退躲避。 而站在门口的唐大强和赵山河全都中招了。 尤其是唐大强，白衬衣瞬间染成了乌黑色，散发着恶臭的脏水顺着头发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唐大妈一看是唐大强也愣住了。 唐大强一把抓住拖把猛的夺了过来，用力的砸在了地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唐大妈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唐大强本来就在气头上。 没想到母亲一大早就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会儿还用拖把给他洗了脸。 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唐大强怒了。 “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是不想活了就赶紧去死！”唐大强捏着拳头大声怒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那眼神恨不得把唐大妈给吃了。 “你这老东西一点都不知好歹，为什么不去死啊！”唐大强说着就推了唐大妈一掌。 唐大妈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看唐大强被激怒了赵山河连忙拦住了唐大强。 “好了，你别乱来啊，不然我连你一起抓！”赵山河死死的抓住了唐大强的手腕。 黄蓉则是进到了屋里询问唐大妈的伤势。 不得不说唐大强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吓人，邻居们也都怂了，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唐大强深吸一口气说道：“各位，这次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这样，你们的损失都算在我的头上，门锁给你们换新的，希望大家原谅我妈这一次。” “原谅她也行，但她必须给我们道歉。”江小鱼抱着手说道。 唐大强瞥了唐大妈一眼，很不耐烦的说道：“还不赶紧道歉？你想拘留吗？” “阿姨，您就道个歉吧，不然他们追究的话你真的会被拘留的。”黄蓉也在唐大妈耳边小声劝说。 不过唐大妈却没有任何动作，她整个人都傻了，双眼紧盯着唐大强，全身都在不停的哆嗦，嘴角抽搐，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难过。 这可是她亲手养大的儿子啊，纵使自己再有错他也不该当着如此多的人的面打自己吧。 为了房子他伙同儿媳骗自己。 为了面子，他当众打自己。 这还是儿子吗，连外人都不如。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唐大妈的眼眶滑落，世界越来越安静，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的凶狠。 尤其是自己的儿子。 他们都是野兽，都是恶人，她被自己的儿子抛弃了，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唯一的精神依托崩塌了。 唐大妈头一歪当场昏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礼物 唐大妈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唐大强则是请来配锁师傅把大家的门锁全都换了一遍。 至于赔偿大家都没要，毕竟大家都不差这一百块钱，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既然唐大强服软了，给大家道歉了，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吃了早饭刘杰照常来到吴小梅的花店上班，他将早上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吴小梅，吴小梅只是简单的应付了两句，并没有多做表示。 至于昨天的事情吴小梅只字不提，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无疑是在告诉刘杰她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好，而且还把眼睛哭肿了。 没有解释，没有多话，吴小梅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背影单薄，落寞。 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杰居然有些心疼她了。 甚至一度怀疑这一切都是王海的错。 吴小梅实在是太单纯了，就像是一张白纸。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吴小梅又带着刘杰赶到了市郊的养老院。 养老院的所有鲜花都是吴小梅免费提供的。 不但有各种各样的插花，还有不少的盆栽。 老人们对于鲜花的喜爱远超刘杰的想象。 养老院的生活很枯燥，养花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修建，浇水，施肥，每件事情他们都亲力亲为，并且乐在其中。 尤其是一个叫梅姨的老太太，年近九旬依旧每天按时起来浇花。 吴小梅对梅姨也格外的照顾，不但给她送了花，还给老太太捎来了一盒她最爱吃的糕点。 摆好鲜花之后吴小梅又亲自下厨去给老人们做饭，忙前忙后乐的老人们连连叫好。 刘杰跟着梅姨照料着新来的多肉，梅姨不停的夸奖吴小梅如何如何的优秀，听的刘杰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小伙子，你要加油啊，梅梅是个好孩子，但眼界特别的很高，也很敏感，一定要有耐心……” 梅姨拉着刘杰的手上下打量着刘杰，那眼神就是在审视自己的孙女婿。 “奶奶，您误会了，我只是她店里的员工，她有男朋友。”刘杰有些尴尬的说道。 “男朋友？她哪来的男朋友啊？” “她没男朋友吗？”刘杰大为惊讶，上次吴小梅信誓旦旦的表示她有男朋友，难道她在撒谎？ “没有啊，上周我还问过她呢，梅梅看似单纯，可人家的眼界高的很，一般人她根本看不上。” “一般人她的确看不上，她看得上的只有自己的姐夫。”刘杰忍不住在心里调侃。 梅姨似乎看穿了刘杰的心思，笑着问：“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她和她姐夫的绯闻？” 刘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小伙子，我告诉你吧，那都是假的，小海和梅梅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海性格开朗活泼，而梅梅就要文静的多了，他们的那些事情也听说过，但你相信我，那些都是假的，小霞的死和她没有关系，这是梅梅亲口告诉我的。” “奶奶，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啊？”刘杰忍不住问。 “因为我就是小海的奶奶。” 刘杰张了张嘴惊讶的半天说不出来，没想到梅姨居然是王海的奶奶。 梅姨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的说道：“我们王家人对不起梅梅，对不起小霞，她和我无亲无故却把我当亲人一样的对待，也不知道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够认识梅梅这么优秀的姑娘，若不是因为我她早就离开江北了。” “您的家人呢？他们不来看你吗？”刘杰问。 “来？”梅姨忍不住笑了。“在他们眼里我就是累赘，照顾我费时费力，所以他们就把我丢到养老院来了，这就是人的归宿，年轻的时候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老了就被孩子抛弃了，人啊，这一辈子图什么？” 梅姨看着远方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感伤。 家人不把她当回事，甚至巴不得她早点死了。 明明有子女却活的像个孤寡老人。 这里的其他人何尝不是如此，他们很多人都是有子女的，但子女却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们送到了这里。 口口声声说什么没时间工作忙，其实都是借口。 虽然有老太太背书，可刘杰的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感觉自己像个蠢货。 吴小梅和王海不是一路人。 那他们不也一样吗？ 他甚至还不如王海呢，凭什么对吴小梅有想法。 吴小梅之所以撒谎完全就是不想让他有过多的想法。 就在这时候刘杰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惊喜的发现居然是妈妈打来的，连忙走到一边接了。 “小杰，你买的彩电我收到了，花了不少钱吧，我上次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真的买了，下次不许这样的啊。” 电话那边妈妈的语气格外的兴奋，背景音里全都是邻居们的欢笑声。 但刘杰却傻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买过彩电！ 自从出来以后刘杰就混的特别的惨，别说买彩电了，他连个电饭锅都没有买过。 家里的老彩电已经用了十几年了，刘杰早就想换个新彩电了，苦于没钱所以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为此他还在购物车里收藏了好些彩电。 那么彩电是哪来的？ “妈，彩电是谁送来的？”刘杰连忙问。 “快递员啊，你不是网上买的吗？人家直接送货上门，还负责安装呢，好大一个，听说要三千多呢。” 网上买的？ 难道是自己不小心下的单？ 刘杰连忙打开了某宝，点开购物车一看几台彩电依旧躺在购物车里一动不动。 也就是说彩电肯定不是他买的？ 那么会是谁这么好心替自己买彩电呢？ 更加可怕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要买彩电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袭来，刘杰心中不停的打鼓，突然得了一台彩电他的心里不但不高兴，反而越发的不安。 “妈，最近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啊？”刘杰沉声问。 “奇怪的人？没有啊。” “那客人呢？除了我之外有陌生人给你打电话吗？” “也没有啊，儿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 “没，我就是随便问问，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找你的话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明白了吗？” “放心吧，妈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最近怎么样啊，升职了吗？” “升了，我挺好，你别担心。” “那就好，以后有钱千万别给家里买东西了，好好存着以后买房子娶媳妇儿，对了，过段时间你表姨的女儿就回来了，有机会的话你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好，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刘杰匆忙挂断了电话，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聊别的了。 不远处吴小梅正在和梅姨说话。 两个人时不时抬起头看刘杰一眼，吴小梅的表情有些羞涩，似乎聊到了什么私密的事情。 难道彩电是吴小梅买的？ 不，不是她。 刘杰刚有这个念头马上就被又否决了，虽然他给吴小梅看过身份证，但彩电的事情他只字未提，吴小梅绝不可能知道。 如果不是吴小梅那会是谁？ 高玉宝吗？ 这家伙似乎对自己的过去很了解。 但也不像啊，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那种人不给自己寄刀片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又怎么会白送自己一台彩电呢？ 排除了吴小梅和高玉宝，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个刘杰不愿意面对的家伙。 尼采！ 到现在为止刘杰都不清楚这个家伙的真正目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很有钱。 这段时间大家伙都把小程序当成了提款机，尼采已经撒出去上万块了。 一台彩电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刘杰迅速翻出了尼采的微信，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是你？”刘杰故意打了一个哑谜想要试探一下对方。 也就一秒钟尼采就回复了他的信息。 “是我。”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吗？”刘杰继续追问。 “你是说彩电的事情吧？” 刘杰的手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果不其然，还真是这个家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干什么？”刘杰颤抖着迅速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别紧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我之所以联系你就是为了感谢你为小区做的贡献，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 刘杰笑了，双手迅速敲击着屏幕，将他所有的怒火都一并发了出去。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又是怎么知道我要买彩电的？” “这很难吗？你是一个主播，你的信息在网上就是透明的，想要找到你家的地址实在是太容易了，至于彩电的事情你不是发过一次朋友圈吗？我随便翻翻就知道了啊。” 朋友圈？ 刘杰想起来了，他的确发过相关的内容。 但那是半年前的事情，当初一个商家搞了一个转发抽奖的活动，于是刘杰就在朋友圈里转发了这条信息。 “我当初也就转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就需要彩电？”刘杰继续追问。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想你妈妈应该很满意你的礼物吧？说起来你是不是应该谢我？” 第三十九章 突袭 刘杰握紧了手机，眼中迸发出了凶恶的目光。 他讨厌这种被人窥伺的感觉。 就像是木偶，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他也懒得打字了，直接用语音交流。 “直说吧，你想干嘛，否则我现在就删除你的微信，并且我随时都可以离开极乐楼。”刘杰发出了最后通牒。 尼采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已经受够了。 “你当然可以退出，但吴小梅却不能。”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没有看过小程序吗？上面的排名不是人名，而是门牌号，你是503，但503不仅仅只有你。” 刘杰懂了，原来门牌号代表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房子里的人。 看来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503不仅仅只有他，还有吴小梅，他们都是503的一部分。 如果他走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了吴小梅了。 “她根本就没在业主群！”刘杰说道。 “这重要吗？决定你命运的人根本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极乐楼的人，就算是只有十个人，如果你排在第一死的依旧是你，你跑了就是她。” “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随时欢迎，就算是删掉了小程序投票也不会停止？” “不会停止？” “当然，你怎么知道我只加了你一个人，如果我加了其他人呢？” 刘杰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尼采的意思，如果尼采加了其他人，那么他只需要发个微信问问大家的态度就能完成整个投票流程。 而且这种做法更加的隐蔽。 他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决定别人的名词。 不过刘杰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冷笑着说道：“行了，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游戏终究只是个游戏，你口口声声说排在第一位的人会死，唐大妈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刘杰说完就把尼采拉黑了，并且删了他的微信。 他实在是受够这个神经病了。 有钱没地方花可以捐出去，简直无聊透顶。 删掉了尼采的微信刘杰随后又退出了业主群。 做完这些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 难怪大家不喜欢加群，因为这个群里都是神经病。 “聊什么呢？”吴小梅突然出现在了刘杰身后。 刘杰连忙放下手机关掉了微信。 “没什么，就我妈催我回去相亲。”刘杰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 “那是好事啊，怎么看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呢。” “额……这个嘛，怎么说呢，就是对方长的有些着急，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妹妹，所以我……”刘杰犹犹豫豫故意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吴小梅被逗乐了，背着手歪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刘杰。 看的刘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看我做什么？”刘杰扭过头说道。 “没什么，突然发现其实你长的还可以，如果可以打分的话我给你打个六分，那个胖妹妹长什么样，我帮你参考参考？” 吴小梅背着手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长裙在微风中飘舞，秀发拂过脸颊，清纯的让人心醉。 “算了吧，我已经拒绝了，就我这样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好了，饭做好了吗？”刘杰连忙岔开了话题，他偷偷的看了吴小梅一眼，心脏再次狂跳不止。 “那当然，我就是来叫你吃饭的。” 午餐很丰盛，老人们吃的很高兴，刘杰也毫不客气的干了三大碗。 夏日余晖下吴小梅和刘杰一起回到了花店。 跟在吴小梅的身边刘杰还真有一种约会的感觉。 只是和吴小梅相比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像个员工。 就在这时候一台面包车突然冲了过来，一个甩尾就停在了湖边。 车还没有停稳四条健壮的汉子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四个人清一色的板寸头大裤衩，人手一条镀锌钢管，一看就不对劲。 “给老子干死他！”为首的三角眼举起钢管一直刘杰其他几个人立刻嚎叫着扑了过来。 不远处的绿化带里小马拿起手机正在录像，一边拍一边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 这几个人都是他花钱请来的，以前全都是酒店的特保，无一例外都是东北虎，不但人高马大，下手还特别的狠。 “跑！” 刘杰一把推开吴小梅抓起一把椅子砸了过去。 三角眼挥手就将塑料椅子打飞了出去。 这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转眼就追上了刘杰。 刘杰躲开一个家伙的钢管，但却没有躲过这个人的大长腿，直接被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等刘杰起身一个光头的钢管就朝着他的脸招呼了过来。 刘杰就地一滚，单手撑地翻身爬了起来，挡开一个家伙的钢管摆手就是一拳正中这个人的下巴。 “噗！” 这个人头一扬一口水喷了出来。 “嘭！” 刘杰的太阳穴突然挨了一拳，踉踉跄跄的蹿出去了好几步再次倒在了地上。 他只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吴小梅被吓傻了，站在一边别说跑了，连腿都迈不开了。 三角眼缓步走了过来，啐了一口唾沫狞笑着说道：“看不出来，居然能扛这么久，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去死！” 看着三角眼距离刘杰越来越近，吴小梅一咬牙立刻冲了过来，挡在了刘杰身前。 “你们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 “臭三八，给我滚开！” 三角眼说着就去拉吴小梅，但下一秒吴小梅就从挎包里摸出了一枚防狼喷雾，对着三角眼的脸就摁了下去。 防狼喷雾含有大量刺激性的辣椒素，就算是在强悍的人也不可能扛得住它的攻击。 三角眼还没反应过来就中招了，双眼刺痛捂着脸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钢管也掉在了地上。 其他三个人一看情况不对立刻一起压了上来。 刘杰迅速做出反应，就地一滚捡起钢管对准一个家伙的脚踝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这个人就倒了下去。 紧接着刘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正面迎战胖子。 胖子对着刘杰的脑袋就是一棍子抽了过来，刘杰身体后仰躲开钢管的同时抬腿就是一记上蹬腿正中胖子胸膛。 胖子身体后仰连退了数步撞到了栏杆上，噗通一声栽到了水里。 转眼间四个人全都散失了战斗力。 “都给老子起来，弄死他！”三角眼眯着眼睛强忍着刺痛大声叫骂。 吴小梅见状再次抬起了手，对准三角眼又是一阵乱喷。 这下三角眼是彻底睁不开眼睛了，呛的不停的咳嗽，眼泪鼻涕哗啦啦的往下掉。 吴小梅咬着嘴唇双手握着防狼喷雾吓的全身都在筛糠。 “呜呜呜……” 四周忽然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一台敞篷的巡逻车赶到了现场，黄蓉和几个巡警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扑向了胖子一伙人。 三角眼察来了顿时就慌了手脚。 “跑，快跑！” 三角眼喊了一句不管不顾的钻进了绿化带里，连滚带爬逃到了公路上。 刚一抬头就发现面前听着一台警用摩托。 摩托车上还坐着一个熟人，辖区派出所的老警|察赵山河。 “哟，这不是彪子吗？去哪儿啊，要不要我载你一程。”赵山河笑着说道。 三角眼一看是赵山河人都傻了，自从遇到赵山河他的小日子就没有舒坦过，隔三差五就被赵山河请到看守所里喝茶。 单单是这半年他就进去三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跑到哪里赵山河总能找到他。 这次他本以为能够赚点块钱，没想到刘杰这么能扛，不但没拿下还吃了瘪，更没想到还把赵山河给引来了。 眼看已经跑不掉了彪子索性不跑了。 “赵哥，您怎么来了？”彪子笑着说道。 赵山河摘下手铐晃了晃丢了过去。 彪子想也不想就把自己拷上了，动作干净麻利，一看就是个老手了。 “我怎么来了？我听说这边有人打架就过来看看，老实交代吧，谁指使你来的？” “没谁指使，就我自己来的，而且我们也没打架，就一点小误会……” “装，给我接着装，不说是吗？” 赵山河说着就把警棍抽了出来。 彪子一看立马就怂了。 “赵哥，别动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有人花钱请我来的。” “谁？” “不认识。” “不认识？” 赵山河眉头一拧吓的彪子一抖，连忙解释：“真不认识啊，我们是微信联系的，至于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对方的微信呢，联系他，就说你已经搞定了。” 彪子不该怠慢连忙摸出了手机，摁了几下就露出了痛苦面具。 “他……他把我拉黑了。” “那去派出所吧，我那边最近来了一批新鲜的普洱，你一定要试试。” 赵山河说着就揪住了彪子的衣领，招了招手叫来了两个巡警。 “赵哥，不用吧。”彪子弯腰驼背都快跪下求饶了。 他比谁都清楚接下里会是什么下场，不说坐牢，几天拘留肯定少不了了。 “别客气啊，一定要去，不然我不就白跑了吗？”